贵人和嫔之间,只差一步,地位待遇却是天壤之别。
嫔是一宫主位,是可以被称作娘娘的,贵人却只能寄人篱下,生下孩子都不配抚养。
玄玮勉为其难,“朕不能让齐承的妹妹落到这境地。禁足三个月,就当罚过了吧,如何?”
只是禁足?
于初梦眸光趋冷:“皇上既然已有主张,问我做什么,我就是个住在凤仪宫的废后罢了。”
玄玮对她的态度很不满意,“你是在逼朕处置她。”
“你一贯不把胎儿当人命的,我还能左右你么?”
她伸手推远他的胸膛,转身打开门,头也不回的离开。
玄玮在原地站着,他的神色隐在暗处,晦暗不明。一会儿后,若无其事的走出去,再次踏进阮薇的寝宫。
阮薇蜷着身子,面向里,虽然她没出声,玄玮也能猜到她仍在流泪。
遭遇了这种事,是该哭一哭的。
玄玮揉了揉她的后脑勺,道:“朕降齐玥位分,贬她做贵人,你可解气一点?”
解气,怎么不解气。一开始阮薇就没想置人于死地,没报这个指望。估计降为贵人的决定,就已经把皇帝为难得要命。
阮薇不敢跟他多闹别扭,转过身来,主动去勾住他的手,泪珠在眼眶里打转,“妾身谢过皇上……”
她无语凝噎,眼里流露浓浓的感激。
玄玮握住她的柔荑,他最喜欢玩她的手,十指白皙细长柔软如柳,指甲盖上清爽的月白也很好看。
一根根拨拂过她的手指,温声道:“你劝劝皇后,人总要往前看的,不该深陷在过去,只会让她痛苦。”
“过去什么?”阮薇一脸迷茫的样子。
他弄错了,皇后并没有深陷在过去,更没有沉溺在痛苦中,她不会拿别人的无耻去惩罚自己。只要不面对皇帝,她就是自在开朗的。
至少阮薇看到的,都是她美好的样子,她在这深宫高墙之中,从未自怨自艾,她像月光一般皎洁明媚,又像火一样温暖炙热。
只是偶尔酒过三巡,她会缠着阮薇,反反复复的要听她爹娘在淮南的经历。
玄玮顿了顿,道:“她大概想起她失去的孩子,过于感同身受,因而恨极了齐玥。你劝劝她,有时宽容别人也是放过自己,她该放下了。”
阮薇突然怀疑他放过齐玥,究竟是因为恩情,还是他潜意识的,想要原谅他自己?所以他原谅了同样害死孩子的齐玥。
她装作听不太懂,一惊一乍道:“皇后的孩子,也是被人推没了?”
玄玮嘴角一蹙,“不是。”
“齐嫔害的?!”
“不是,”玄玮眼色一沉,道,“皇后的孩子,是瑾王玄隶毒害致死的。”
阮薇追问:“那瑾王,伏诛了吗?”
“谋害嫡长皇子和皇后,朕当然将他碎尸万段。”
阮薇愕然,继而,她杏唇一抿,眼泪如断线珍珠掉了下来:“害嫡皇子的罪魁祸首伏诛了,害我孩子的人却……”
她单薄的身子因情绪激动而颤动起来。
玄玮也有些乱套,解释道:“嫡皇子自然是要贵重许多的,嫡庶之分,天差地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