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非对她不忍心,”阮薇解释道,“只是这事闹太大,很难瞒得过皇上,本就是我和叶贞的事儿,没必要牵累娘娘。”
皇后嫌弃的瞧她一眼,“不是为了你,我的孩子,只能有一位母亲。”
阮薇还想说什么,皇后摆摆手,“行了,不喜欢听人唠叨,我决定的事就这么做。”
大概戌时,天已大黑,李嬷嬷劝着皇后回去休息,皇后却执意守在玉芙宫里,早早吃了些糕点填肚子。
皇上姗姗来迟。
他神色如常,平淡的往产房那里看了眼,便问阮薇:“叶贵人去了一趟昭纯宫,便早产了?”
阮薇颔首,面色坦然镇定自若的回答:“叶贵人是申时末到的昭纯宫,这说了没两句话,她肚子便疼起来了。”
“是吗?”
玄玮语气不轻不重,探究的目光落在她脸上。
提前生产是很正常的事,皇上的反应明摆着问责。这看来,是有人去皇上面前告了状。
阮薇跪了下来,“妾身不敢……”
“呵,”皇后笑了一声,打断阮薇的话,“这叶贵人仗着身怀龙种,对本宫不敬的事你怎么不说。”
阮薇唯唯诺诺低着头,一副犯错畏罪的模样,没有接话。
皇后继续道:“叶贵人有孕,大伙儿处处都照顾着她,生怕她有个什么闪失,她倒好,仗着皇上接连两月不来凤仪宫,把本宫都不放在眼里了。”
虽是刻意不去凤仪宫,在这时玄玮却下意识的反驳:“初一十五,哪次没过来。”
“也就初一十五了,谁不当皇上厌弃了我。叶贵人还在外头宣扬,她生下的要是男孩可是皇长子,是敢肖想皇太子之位的,拉拢后妃亲近她不说,还不必把我这个皇后放在眼里。”
皇后说得煞有其事,语气里流露出浓浓的不悦和嘲讽。
玄玮有些不信任,他近来冷落皇后,刻意去宠阮妃,可皇后到底是皇后,六宫之主,他的发妻,又受后宫众嫔妃敬重,怎会有人不把她放在眼里?
他冷声问:“阮妃,可有此事?”
阮薇头深深的垂着,轻声道:“叶贞或许是受了小人挑拨的缘故,有些口无遮拦。”
皇帝也挺滑稽,话是皇后说的,他这个质问的姿态却不敢向着皇后去,只会为难旁人。
她心里明白,这回答必须婉转,太直接了必会显得虚假,于是她看着在为叶贞说话,实则把叶贞和叶贞身边的人往死里捶。
皇后又冷冷“呵”了声,眼尾微微泛红,大有掉下眼泪的征兆,“我当年那个孩子也是男胎,若能生下来,便是嫡长皇子,轮得到她叶贞这样猖狂。”
这话直戳进了皇帝的心肺,他抿了下唇,不知所措的看着她,带着几分伤痛懊悔,软下声来:“朕说过,这个孩子归你,她不过是替你怀孕替你生,你也不必把她那些蠢话放心上。”
“我忍不下她,便同她说了,她的孩子生下来我替她养,她不乐意也不相信,便去找昭纯宫阮妃。”
皇后说得声情并茂,艴然不悦,“阮妃告诉她,她一个贵人,本就没资格养孩子,叶贞便连哭带闹的,把自己折腾到早产的地步。”
玄玮见她越说越生气,大有情绪不能自控的模样,赶紧劝道:“为这么个下等人,没必要动怒伤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