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还在淅淅沥沥淌个不停，姜燃觉得差不多了，想要抽回手指。

褚回舟却死死拽着不让她动，姜燃觉得他又靠近了些许，不然为什么她的耳朵可以感觉到他呼出的灼热。

她的后背抵着他的胸膛，他说话时胸膛的震颤让她感受得一清二楚。

“我和我爸关系不好是出了名的，你以前也知道，是因为我大哥，他已经牺牲了，昨天晚上出去喝酒也是因为我脾气不太好，我怕在家会忍不住摔东西，然后吓到你，这边的房子没有沙包给我出气。”

姜燃莫名地从这段话里听出了点委屈感。

她微微侧眸，余光里，褚回舟还盯着水池，但是话还在继续。

“是我考虑不周，没有想过你的感受，我向你道歉成吗？以后不会了。”

要是以前谁说褚回舟能够为了谁低声下气，他一定回以嗤笑。

姜燃抿着嘴角，微微点了点头。

“我……”

她想说些什么，但是又不知道能说些什么。

“喂……”她的声音淹没在褚回舟的声音之下，“随便来一个谁，出去买盒烫伤膏。”

有个红发小姐姐举手，“我这里有。”

“拿过来。”褚回舟久处高位，说话不知不觉带了点命令的意味。

小姐姐拿来药膏，褚回舟道谢，把人带到办公室里上药。

姜燃只在工作室待了一会儿就走了，褚回舟虽然低了头，但她还是心有余悸，刚才的胡思乱想就好像长了翅膀，不断在她脑海里飞翔。

姜燃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丝毫没注意到马路上向她驶来的歪七扭八的车。

落后两步的褚回舟敏感听到不对劲的声音，当他抬眼望过去时，那辆失控的皮卡已然到了姜燃的跟前……

褚回舟心头一震，那一刻，全身的本事都用上了，只见他铁青着脸猛地向前抱着人滚进了一旁的草丛里。

“唔……”姜燃呻吟，背部好像抵到了碎石。

褚回舟松开双臂，把人揽进怀里，单手拨开她额前凌乱的发丝，口吻焦急，“怎么样？有没有事？”

姜燃神情带着些微痛苦，她缓了口气，“我的背……”

褚回舟连忙把人松开，小心翼翼拉开她的外套，勾起打底的衣服往里一瞥，顿时松了口气，“没事，没出血，应该是硌着东西了，怎么样？还疼吗？”

“还好。”姜燃借着他的手臂站起来，刚想说没事，就看见褚回舟的手臂冒血，衬衫都破了，她惊慌地抓住他胳膊，看他的眼神充满了愧疚，“你受伤了？”

“没事。”褚回舟缩回手臂，安慰：“小擦伤，回去涂点药就行。”

他拽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惊奇地发现，自己出了一身冷汗。

姜燃急得要拉他去医院，褚回舟阻止她，“相信我，真的只是小伤，你先回办公室待着，我报个警。”

姜燃转身上楼，褚回舟就在原地骂了几句，只是没想到姜燃又带着一堆药下来了，十一月初的天气还不是很冷，中午甚至都有二十几度，褚回舟体热，只穿了一件衬衫。

姜燃看着那一道道冒血珠的划痕，心里酸软不已，她前一秒还在乱猜乱想，后一秒褚回舟就为她以身挡灾，她哪有什么资格质问他爱不爱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