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剑萍道:“你找我还会有什么事,是不是项链的事?项链已经在那天被人偷走了。都是你干的好事!你吸引我们的注意力,你的同伙却在暗中潜入船舱,将东西偷走。”
扬武辩解道:“你说什么,什么同伙?我向来独来独往,何来同伙?”
高剑萍冷笑道:“你独来独往?今天怎么带这么多人来攻打我们?”
“没有啊,我只是适逢其会,凑巧碰到天星教调兵营救他们的副教主。我为了阻止你们大动干戈,就跟天星教的人来了。”
“如此倒要多谢你的好意了。”
“你言不由衷,我也不需要你感激我,只要你平安无事就好。对了,我想你问一件事,五湖堂一百多个水手惨死,是你们干的吗?”
“你不必说你们,干脆你好了。‘扬大侠’侠义为怀,今天想必要替天行道,除去我这个心肠狠毒的女人了?”
“你居然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一点都不思悔改,我真的很痛心。”
“你痛心什么?我是你什么人?你为什么要痛心?”
这三个反问扬武一个也答不,只好避而不答,道:“多行不义必自毙。希望你以后不要胡乱杀人。既然项链已被人偷走,我就不跟你要了。告辞,高姑娘。”转身要走。
“喂,你等等,”高剑萍喊住扬武道,“你跟我来。”当先往总坛中心而去。
见扬武犹豫了一下,高剑萍回头道:“你怕我害你?”然后继续前行。扬武一言不发,跟前去。孔曾辉等人仍然紧守山头,严防天星教众进攻。
穿过重重屋宇,扬武随高剑萍来到一个极为雅致的房舍,进入一间让人感到舒适而又不显华丽的房间,与其它的房间相比,它是那么独特,至少房间内的那种令人心旷神怡的淡淡的清香是扬武在别处闻不到的,就像一个美女尽管穿的只是质地和款式都很普通的衣服,但是你仍然能在人群中发现她的存在。
高剑萍道:“这是我的房间,除了我外公,我爹和我哥哥进来过以外,从来没有别的男人进来过,你是第一个。”说完脸泛起醉人的红晕。
那天晚扬武虽然佳人在抱,却因光线过于昏暗而未能看清佳人的相貌,又因在逃命之中精神过于紧张,未能专注于与美女亲密接触的感觉,所以没有领略多少温柔滋味。
此刻扬武盯着高剑萍看,总算找到了自己再三维护他的理由——她的美貌,只不过以前自己心有所属,一直忽视了她的美貌。
想起贺桂兰扬武心里一惊,他不想同时爱两个女人。扬武从小受的是美色如刀的教育——魔君年轻时风流成性,在外拈花惹草,他的妻子在妒火攻心之下掐死儿子,然后服毒自尽,酿成家庭惨变。魔君因为内疚,终生没有续娶。
高剑萍见扬武呆呆地望着自己,俏脸更添红晕,直透耳根,一副娇羞不胜的样子,轻啐道:“你盯着人家干什么?”
扬武神情尴尬,轻咳一声,顾左右而言它道:“你带我来这里有什么事?”
高剑萍“哦”了一声,自己刚才何尝不是意乱情迷,差点将带他来的本意都忘了。高剑萍走到梳妆台边,打开抽屉,取出一根项链,色彩斑斓,七种颜色交相辉映,光彩如云霞一般流转,煞是好看。
扬武道:“你不是说项链被人偷走了吗?怎么又……”
高剑萍道:“项链是被人偷走了,可是后来外公又派人找了回来。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包括我在内。”
扬武面露喜色,“你本来可以不给我,为什么又要给我?”“我想通了,你就是不送项链,也可以找别的东西送给她,我不如成全你,你若能博取贺姑娘的欢心,我也替你高兴。”高剑萍说完将项链递给扬武。
扬武接过项链,“谢谢你。其实感情是不能勉强的,也不能一厢情愿,我就是把天的月亮摘给她,她也不会高兴。我就是把心摘给她,她也不会看一眼。”
扬武叹了一口气,续道:“我爱她从一开始就注定了悲惨的结局。可是我不后悔,我也不怪她,我只恨自己生的太晚,如果早生二十年,我未必会输给叶望春!”
高剑萍颇感意外,贺桂兰居然暗恋她的师父,这个武功超凡的扬武与武林第一高手、第一风流美男子叶望春竟然是情敌。高剑萍聆听扬武的感叹,神情古怪,她自己不也是爱了一个不该爱的人。
扬武忽然回过神来,“我说太多了,时候不早,我走了。”
高剑萍温柔地道:“我送你。”
扬武与高剑萍沿来路返回,步履都放得很慢。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是那么美丽,扬武要把这里每一处都深深地印在脑海里,作为美好的回忆,高剑萍也知道这一别不知道是否还有后会之期。这一段路不过两三里,他们却走了将近半个时辰。
一路高剑萍好几次想对扬武说:“我等你,当你伤心的时候就回到我身边吧。”最终碍于少女面嫩没有说。
二人到西面山头时太阳已经快下山了,黑云、天星两教的人都等得很焦急。看高剑萍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高远不禁前问高剑萍道:“萍儿,你怎么了,他有没有欺负你?”
高剑萍摇头道:“我没事。”别过脸对扬武道:“我送你下山。”
扬武道:“不用了,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我走了,你保重。”
“保重。”高剑萍应道。
扬武说完立即下山。秦玉和他的五千下属一直在山下等候扬武,见扬武及时下山都感到高兴。秦玉关切地询问扬武:“你没事吧?怎么去了这么久?我看你神情好像有点不对劲,你有什么心事,能不能跟我讲?也许我能帮忙。”
扬武答道:“我的事没有人能帮我。秦大哥,小弟就此告辞。”
秦玉想了想,觉得扬武可能是因为贺桂兰而烦恼,便道:“杨兄弟,八月中秋泰山武林大会你可不要错过,以你的武功必能技压群雄一举夺魁,到时贺师妹就会对你另眼相看。”
扬武觉得与贺桂兰的爱情峰回路转,不再去想高剑萍,顿时精神大振,道:“谢谢你秦大哥,我会去的,小弟告辞,我们泰山再见。”说完绝尘而去。
现在才五月末,距中秋还有两个多月,扬武不想等到中秋才与贺桂兰在泰山见面,就施展轻功,连续步行二十多天,走了四千多里路,来到贺桂兰在长安天星教总坛的家。
秦玉因为路熟,比扬武少走了很多路,又是骑马,只用了十天就回到长安,比扬武早到。扬武求见贺桂兰,贺桂兰在家中的客厅会见扬武。
扬武道:“贺姐姐,我知道你喜欢一样东西,我就设法弄来送给你……”
贺桂兰冷冷地打断扬武的话,“我说过了你不要叫我姐姐,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我不希望被别人误会,我也不要你来讨好我,就算你想送给我的是我很喜欢的东西,我也不会接受。如果你没有别的事,对不起,我棋还没下完,没时间陪你。”
扬武从怀中摸出光彩夺目的七彩宝石项链,摊在掌心,忍着心中的刺痛,“深情”地道:“在葫芦谷你看那么多宝物时,你的眼光在这条项链停留最久,我知道你喜欢这条项链,所以我不辞辛苦得到这条项链,就是想送给你。如果你不收下,我会感到很失望。”
贺桂兰道:“不错,我是很喜欢这条项链,但是我并不是非要它不可。对我来讲,你是一个不相干的人,我不会接受不相干的人的任何东西。你走吧。”
扬武道:“我知道我的表达方式也许不恰当,你可能会感到吃惊。我也不想骗你,说我送你这么贵重的礼物,不抱任何目的。像你这么美丽高贵的女人,一定希望能找到一个可以与自己匹配的男人,我自信各方面都很优秀,不知道你为何对我完全不予考虑,拒人于千里之外。只要你能挑出我一个缺点,让我对你死心,我今后决不再缠着你。”
贺桂兰仍是冷冰冰的语气,“既然你这么自信,那你就证明给我看。你说的一点都没错,我希望嫁给一个优秀的男人,你的容貌、气质都达到我的标准,你的财富也达到标准,但是最重要的一项武功,还有待证明。只要你能打败我师父,百花宫宫主叶望春,我就嫁给你。”
扬武心中涌一丝悲哀,“好,你等着瞧。”
贺桂兰道:“我只给你一年时间,你自己努力吧。”扬武说道:“你到时不要反悔,我走了。”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去。
叶望春是武林公认的第一高手,出道比扬武早二十年,贺桂兰拿叶望春来压扬武,显然是不想嫁给扬武,想教扬武对她死心。扬武越想越伤心,越想越气,经过护城河的时候,一气之下,就把项链扔进护城河,然后怀着一颗悲凉的心离开了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