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勇拳击馆跟东川体育馆可不一样,后者存在的目的是为东川派培养预备成员。
在这个目的下,东川体育馆所有的训练项目全都向实战靠拢,成员对战中,只要不下死手,也完全不用忌讳使用一些下三滥的招数。
而泰勇拳击馆的会员大半只是出于个人爱好,想来这里学点防身术,顺便增强一下体质。
因此,即使是上擂台打实战,交手的两方也是点到为止,更别提攻击人体脆弱关节这种下重手的招数了。
在这种规则的保障下,拳击馆每隔一两天就会举行几场友谊赛,让所有的学员切磋一下。
尹智友作为跆拳道学习者中的翘楚,从小到大获得的奖杯、证书不可胜数,难免心里会有点自傲。
而这一切的傲气都在她跟两名老会员对战了两次后,被彻底摧毁了。
所以,面对裴赫的称赞,她也不似之前那般只是嘴上说着谦虚的话,心里却自以为是,而是认真地谈起了自己的不足。
“别的不说,只说力量这一点,没有个两三年的锻炼,我对上那些老会员根本一点胜算都没有。”
说到这里,尹智友顿了顿,两手抬起指向了裴赫,似是有些不好意思:“也就是遇上检察官你这样平时少锻炼的男性,我才可能有打赢的机会。”
好吧,这是赤裸裸的被人歧视了。
裴赫嘴角抽抽,不甘心就这么被尹智友划分到弱鸡行列,忙反驳道。
“你别看我这样身材比较精瘦,不是肌肉男,但是我脱衣显肉,力量也不是你,”裴赫上下打量了一下尹智友,摇了摇头:“不是你这样的女孩子能够比得上的。”
他有强力外挂,提升了自身的素质,但是尹智友可不清楚这一点,她只记得那一天,裴赫拉着她的手玩命地在街巷里逃跑。
尹智友只以为是她的话伤到了裴赫的自尊心,听着裴赫强自吹嘘的话,为了避免再次刺痛到裴赫,她也只能选择了顺着裴赫的意思点了点头。
看着尹智友表情里莫名的同情,裴赫摆了摆手道:“算了,明天的时候,我去力量区给你露一手。”
两个人当天的交谈以裴赫不服气的豪言壮语结束,但是裴赫可没有等到让他展示的机会。
第二天,等裴赫解封了被子魔法后,时间就已经来到了上午十点左右,确切地说,促使他下定决心起床的外力是一通电话。
起床起得这么晚,也不能怨他工作步入正轨后,心态开始怠惰了,实在是半岛的12月已经到了冷风如刀的日子,在太阳没有把冷空气驱散前,实在是不宜外出。
他平时乖乖地早起那是工作的需要,而不是他的作息有多么严谨,这也让他对尹智友的毅力佩服不已,能够每天准时去拳击馆打卡。
即使裴赫了解尹智友的父亲和车奇浩的情谊,他也不愿意在家里接待车奇浩,于是草草洗漱了一番,便和尹智友来到了公寓外的咖啡厅。
他们俩打算在等车奇浩过来的间隙顺便把晚点的早餐对付掉。
很有可能是车奇浩在给裴赫打电话的时候就已经来到了松坡区,裴赫和尹智友刚刚端着各自的早点离开柜台,一个顶着地中海发型的男人就大步走进了咖啡厅。
裴赫假装不认识车奇浩,跟尹智友选了一处背靠背的卡座坐了下来,然后他才接通了车奇浩的电话,把车奇浩招呼到了跟前。
丝毫没有顾忌形象,裴赫大口吃着糕点,静静地听车奇浩讲起了来首尔的目的,时不时地点两下头应和一下,表示他有在听。
三两口解决掉糕点,裴赫才开口回道:“也就是说尹东训的案子比较复杂,里面涉及到了仁昌市毒搜队了对东川派的毒品打击行动,我们东部地厅最好暂时搁置这个案子,我说的对吗?”
“对。”
尹东训原名宋俊受,是他特定从南方小城市调来的小警员,为的就是减小宋俊受卧底的时候被人认出来的风险,以免危害到宋俊受和宋家人的安全。
但是随着宋俊受遇害,裴赫把这个案子越搞越大,宋俊受的身份有可能会在不知不觉中彻底流传开来。
一旦东川派的成员知晓了帮派二把手是警方的卧底,肯定会有人不甘受骗,进而做出一些危害到宋俊受女儿的行为。
而这一点是他无论如何都不愿意看到的事情。
车奇浩斟酌着话术,接着说道:“让一个责任检察官搁置手里的案子,我知道这个请求有点唐突。
但是希望裴检您能相信我们毒搜队一次,只要日后一切真相公之于众,您肯定会理解我今天天的所作所为。”
听到身后的卡座没有任何异动,裴赫大为欣慰,他对尹智友的调教终于过关了。
这要是搁以前的尹智友,只要听到一丝跟尹东训案子有关的消息,她一定会跳出来问个一二三。
“我个人非常佩服毒搜队的警员,所以如果你们需要我配合的话……”
裴赫的话还没有说完,他的身后就传来了一阵剧烈的咳嗽声,打断了他的思绪,只不过他没有理会,稍作停顿,便继续说道:“如果需要我配合起诉某些涉案人员,或者提供令状,我当仁不让。
但是如果想让我搁置眼下这个案子,在没有足够的理由前,恐怕我很难让您如心。”
看自己没有说服裴赫,车奇浩也不死心,继续说道:“想必裴检在去国搜科要求调查现场痕迹的时候,被国搜科的人员给拒绝了。”
“没错,他们只说案子涉及到了更高的层面,没有办法出动人力。”
裴赫的脸上适时地出现了懊恼,看样子是对这件事情还耿耿于怀,不过车奇浩倒是咧嘴一笑,摸了摸下巴的胡须,说道。
“我要说的就是这个,尹东训个人身上有些秘密的保密等级很高,暂时不宜被太多人知晓。”
裴赫两手抱胸,靠在卡座上,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叹了一口气问道:“那你总要给我一个准信吧,到底什么时候尹东训的案子才能脱离保密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