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萌萌意识到这点的时候脑袋一片空白,她没有那么强的力量,能在这时候扭转自己的身子。
会……死吗?
下一秒,黝黑有力的大手一巴掌拍上了苏辛水的手腕,将顾萌萌牢牢的圈在了怀里。
“苏辛水,我跟你说过了,同她作对,便是同我作对!”冰冷的声音仿佛毒蛇侵入身体,又像是猛兽一般带着致命的威压!
苏辛水看见来人一下子就白了脸:“大哥……嘶——”
他声音刚出,苏元商就折了他的手腕!
他不敢置信的向后退,惊慌的眼泪流出,捂着自己的手痛苦的哀嚎着,苏夫人见状连忙上前:“老二你没事吧?”
“手……我的手……”被掰折的手腕青紫红肿,看着苏夫人和苏老爷眼眶一下子就红了,惊慌失措的领着人就要去看大夫。
而他们完全忘了,在他之前受伤的,还有一个顾萌萌。
她流血了。
苏元商阴沉的盯着她手上狰狞的伤口,心里好像被虫子啃过一般,持久难忍,连呼吸都变得格外艰难,这让他身上的气息愈发的暴戾恐怖。
他不明白这是什么感觉,但是越是任其发酵,那心中肆虐的气息就越想让他毁了那些个伤害她的人!
旋即,他要烧着了的眼睛盯上了顾全。
顾全不由往后退了两步,下意识的动作已经告诉了他这个人的危险,然而常年的混账让他根本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
他扬起了脖子不屑道:“你就是这下贱货的男人?长了一身彪子肉啊,怪不得那臭婆娘要不来银子,是因为有你撑腰是吧?”
“那我今天就把话撂这了,她顾萌萌只要活着,就得拿钱回来供着我们一家!你以后的钱也得尽数交到我手上,不然我就让你们家永远不能安宁!”
顾全脸一仰,瘦弱的身躯前倾着大跨,乱糟糟如同乞丐的模样猥琐又下流,满脸都写着“你根本不能拿我怎么样”。
然而下一秒,他的猥琐笑容就僵硬在了脸上。
苏元商的大手扣住了他的脖子,胳膊上青筋毕露!
“呃……呃……”他抓着苏元商的胳膊使劲拍打,可是他的手就像是铁钳一般,根本就挣脱不开!
顾全终于知道了恐惧,一双眼睛一个劲儿的往顾萌萌那边看,哀求着她让她帮他求情。
一直被圈在怀里的人此时才有所动作,她轻轻的抓住了苏元商的胳膊,眼神复杂:“放了吧。”
苏元商低头看她,眼底满是狰狞和不解,但他的小人儿眼神清澈坚定,他无奈,只好松开了手。
终于呼吸到新鲜空气的顾全不停的咳嗽干呕,顾萌萌蹲在他面前,递给他一张手帕,轻声:“想要银子,明日午时,你跟杨三娘来长生成衣找我,我会给你们的。”
……
处理好伤口回家已经是酉时了,苏元商给她熬了粥,热了一天未吃的菜,低垂着眼眸一口一口的喂她,模样好像同往常一般,但那隐忍紧抿的唇角却让顾萌萌知道他心里并不平静。
浅尝了几口粥,她定了定心神道:“并非我不愤怒,不想让他尝尝教训,也不是因为他是我爹我就护着他,我没有那么傻,只是当时……”
“在一旁瞧着的人太多了,你伤了老二,这事在街坊邻居里头传开,为了外人伤了自己亲人,这话传出去只是不好听,可你当时若再重伤了我爹,那你怕是就要背上一个凶残的名声。”
“村里人总是注重名声,若是有一点不好都会让人敬而远之,你日后有些事想让他们帮帮忙也就难了……你听明白我的意思吗?”
顾萌萌小嘴温柔的叭叭叭,苏元商就直直的盯着她,那眼神又深沉又漆黑,也不知道在想什么,顾萌萌对上他的眼睛后心神都为之一颤,而后她就挪开了视线。
“以后不要那么冲动,多为你家里人想想,苏夫人苏老爷不容易。”
苏元商深深地皱起了眉头:“你是我的娘子,我的家人,你能不能为自己想想?”
顾萌萌一愣,抿唇,低下了头。
苏元商心里有把无名火在熊熊燃烧,他将碗“砰”的扔在了桌子上。
“你爹再不济也是个男人,身板硬朗的很,就是被砸一下都不一定出事,可你一个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细皮嫩肉的姑娘家你冲上去挡石头?”
“今天是我过来了,要是今天我没过来,我该去哪儿找媳妇?”
顾萌萌抿唇,难得的小声:“可是我不挡,老二就要杀人了,他若是坐牢,苏夫人和苏老爷岂不是会伤心死?”
“那就让他去!”苏元商黑瞳都散开了,危险的气息在房内蔓延开来,“他与人打交道那么多年,不可能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他心甘情愿的事,不能让你来承担!”
顾萌萌一愣,完全没想到能从苏元商口中听到这样的话,“可是……”
“没有可是!”苏元商从跟她成亲以来就没跟她大小声过,本身就是熊一样的人,这会儿厉害起来那威压给顾萌萌吓了一跳。
他抓住了她,认真道:“你说的那些名声什么的我都不在乎,他们愿意说就让他们说去,可是你是我的妻子,我未来孩子的娘亲,我绝不允许你有任何闪失!听懂了吗?”
那墨色的瞳孔晕染了出了深沉和惊慌,顾萌萌鼻子一酸,眼泪就忍不住的往下滴落。
苏元商最受不了的就是她哭的模样,她一哭,他便什么法子都没有了。
他开始埋怨自己刚才话不该说的那么重,手忙脚乱的去擦拭着她的眼泪,轻声的哄着:“娘子你别哭了。”
顾萌萌才不听,晃悠着受伤的手指着他:“你凶我!”
“啊?”
“谁让你说话那么大声的呜呜呜,我受了这么重的伤,你不安慰我你还凶我呜呜呜……”
顾萌萌捂着自己的手仰头,嘴瘪的跟个咸鱼似的想把眼泪憋回去,可是这招根本就不管用。
她那眼泪跟开了闸的水龙头似的哗哗往外冒,鼻涕也跟着瞎掺和。
苏元商忙给她递帕子,她就抱着帕子“嗷嗷”哭,边擤鼻涕边呜咽着:“手疼死了呜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