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云华乘着专人专车,带着任命书等,从长安城赶往太安县上任。
太安县位于长安城以北,作为京城属县,距离皇城自然不远,几十里不到百里。
马车不急不缓行着,赶至太安县,不过两个时辰而已。
进入太安县地界,山清水秀,稻田纵横,经济发展的基础是有的,陌路横通,官道开拓,近些年的发展,也还算得上不错。
行至县外一处环山的官道,马车的速度放更缓了下来,缓慢踏步行着。
云华卷起前方帘幕,疑惑看向车夫:“赶车的,为何放下了脚程?”
车夫回顾,笑着解释道:“大人,我们当前经过的这座山,名为青秀山,前方乃是前任知县马大人埋骨之地,当放缓脚程表示尊重。”
车夫是太安县人,对此自然格外注意。
“知县马博涛?”云华一愣。
“正是。”
云华没想到,这名自己前些日子还在史册上看到,记载良多的太安县福星,竟然死了。
也难怪朝廷将自己抽调到此处来。
怀着对前辈的尊重,云华将侧面帘幕卷起,望向窗外。
只见不远处山腰,黄发垂髫,看来是一大家子,穿着丧服,正在一座不奢不简的墓前祭祀,应该便是马博涛的墓。
看此状,马知县应该是才逝去没多久。
“马知县逝去多久了?”云华问道。
车夫回应:“上月于府上病逝,时至今日,满打满算刚好过了一个月。”
云华略微惊讶:“你记得还挺细致!”
看来,这位马知县,不仅仅如史官记载那般,乃是福星,在百姓心中,也是深受爱戴啊。
不过,车夫却是给云华一个苦笑:“就上个月的事,具体小人也记不清楚,在当地,家属死后,通常会办‘头七’和‘满月’,小人据此推算来的。”
啊这……我还以为你有多关心、多了解呢,云华心道。
聊到这,云华好奇心出,问道:“话说,你觉得马知县是个怎样的人?”
他想通过普通人的口中来了解这位马知县。
“中庸。”车夫也不犹豫,有问必答:“没有太出奇,也没有太差劲,管理了太安县十余载,县中有过大起大落,但和知县无太大关系,存在感较低。”
云华觉得这名车夫很有意思,明明只是一个小小的车夫、平民,却敢于大胆发表自己的言论,而且还是对一名知县老爷的评价。
不过旋即一想,对方虽然只是车夫,但是毕竟往来于长安城与太安县之间,拉过的高官老爷多着是,多少长点见识,知道什么东西可以大胆说出口。
亦或是,他对马知县评价,更多的是受到大人物的影响。
中规中矩。
云华顺势继续套话:“你似乎对马知县有些不屑?”
此话一出,车夫的表情突然变得紧张了起来:“大人,话可不能这么乱说,这只是县里的大人物这样认为的,我一个小车夫哪敢乱说!”
车夫倒是挺有自知之明。
但是,细心的云华发现,车夫的嘴角抽了抽,似乎想说什么,又没敢说出口。
“除此之外,你还有什么想说的,但说无妨,我不会怪罪你的。”云华语气轻柔,微笑着道。
“额……”车夫犹豫了一下,看着云华那张人畜无害的脸,似乎很值得信任。
于是,鼓起了胆子道出:“小人就实话实说吧,马知县这个人,虽然没有大政绩,也没有严重劣迹,但是也算不上什么好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