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虽是富农,日子过得不错,但也仅仅是不错,比起陆家是差远了。。
况且张柳儿不比陆晚是家里的独女,她兄弟姐妹多,她上有三个哥哥,下还有一个弟弟和妹妹,她虽因长得漂亮,嘴巴甜,比妹妹张荷儿受宠于张父张母,但怎么也越不过传宗接代的儿子,顶多就是不让她下地,少分担一些家里的活计而已。
她和徐生的婚事,两家各有算计。
张父张母生有一双富贵眼,不然前世也不会把女儿嫁给和张父年纪差不多的富商做小妾,已经开始盘算要问徐生要多少聘礼了。就他们看来,徐生是秀才公这聘礼怎么也不能少,不然多丢人,况且张柳儿肚子里还怀着徐家的骨肉。
而徐家这边,不管是徐生还是徐母都盘算着张柳儿能带来多少嫁妆,要知道当初陆晚的嫁妆可足足有二十台。徐母更觉得她儿子是秀才公这媳妇的嫁妆,可不能少。
且没了陆家的支持,来年儿子去江城参加府试,还要张家支援,嫁妆少了可不行。
因这个缘故,两家在婚事上起了争执。
张父张母狮子大开口,要求徐家给三十两银子的聘礼。徐家的条件本就不好,先前全靠陆家支援,才有那样的好日子过,徐母知道张家要三十两银子,一下就炸毛了,死活不愿意。
农家娶个媳妇,最多十两银子,她张家倒好,卖女儿呢。张嘴就要三十两,当年她张家娶自己女儿时,给的聘礼也才不过八两银子。
基于这一点徐母宁愿不要这个儿媳妇,也不愿意给。
要知道她手里头也就这么棺材本,她才舍不得。便一口拒绝了张家的要求,放话说聘礼最多也只给八两,爱要不要。徐母某方面来说也是精明,她笃定,张家一定会同意,毕竟张柳儿肚子里可已经有了她徐家的孩子,除了嫁给生儿外,她还能嫁给谁。
反正该着急的不是她。
张柳儿虽不满意徐母的小气,但心里念着徐生明年会成为举人老爷,撒娇缠磨,好不容易才让张父张母点头同意。
不过张父和张母见徐家这样小气,女儿也向着外人,心里也憋着气,因而在给张柳儿办嫁妆时,本就没打算给多少。这时更不上心,把家里的一个木箱子重新刷了面,把张柳儿在家一应的旧衣服装进去,徐家送来的聘礼中有三尺红布便做了一身新衣,两双鞋子并几双鞋垫,便也齐全了。
至于徐家给的八两聘礼,他们自是收起来了。没给张柳儿压箱底的钱,至于张柳儿,这段时间他从徐生手里哄骗了十多两银子,并且也坚定的认为徐生能成为举人老爷,到时候有的是人奉上大把银子。
便也没提这事。
因张柳儿怀孕,这婚期自然订的急,下聘十天后,便成婚了。
婚礼办的也简陋,徐生雇了一辆牛车,把穿着大红嫁衣的张柳儿接到县城的宅子里,拜了天地,就算是已经礼成。
张柳儿对此自然不满的很,她本就是个虚荣的很,期待已久的婚礼居然如此简陋。
但却被徐生的花言巧语哄住,说是她怀了孩子,不易操劳。让她放心云云,等来日中了举,一定会好好补偿她。要说张柳儿也是历经过富贵宅斗的人,不该如此轻易就被哄住,但徐生说着话时还把一根精巧的银簪子插在张柳儿头上。
这根银簪子就是用从张柳儿那里要来的二两银子买来的。
张柳儿喜不自禁,思索一下,觉得徐生说的也对,她如今有了身孕,不易劳累。况且如今受点委屈,来日等徐生中了举,自然也会多补偿自己一些。
便也就不再计较了。
只是她不计较,并不代表徐母不计较。
徐母一见张柳儿的嫁妆就只有一个木箱子,里面更没有值钱东西,就只有一些旧衣服,当下就气炸了。再想到陆晚的嫁妆,满满当当二十台,光压箱底的银子就足有六十两。
对张柳儿更不满了。
不过念着张柳儿肚子里的孩子,倒也隐忍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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