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台之间虽然离得远,但没有隔音设备,如此惨烈的哀嚎,场上的人都听到了。
张凡听到惨叫的时候刚下擂台,她和对手缠斗了十多分钟,是第二场比赛里最后一个结束的,对手很强,胜率是三战胜,但第四战时耗费了不少体力,第五战的时候势头便弱了,给了她机会。
她心急火燎地赶到苏文比赛的擂台前,苏文倒在地上,脸色惨白,右腿膝盖骨深深凹陷,已然粉碎。
张凡呼吸顿时一滞,紧咬双唇,腿脚蓦然发力,冲了过去,擂台有屏障挡着,她上不了擂台,愤怒交杂在眼里,赤红了瞳孔,眼神如刀地看向庄流裳。
她并不知道擂台上的人是假的庄流裳,双手奋力捶打屏障,对着擂台上充当裁判的教官喝道:“快把屏障打开。”
每个擂台都有三个教官监管,一个台上,两个台下。
既是擂台赛,受伤总是难免的,但这么惨烈的伤是考试以来第一次,教官也有些懵了,听到张凡呼喝后,台上的教官赶紧按下取消屏障的开关。
屏障消失后,张凡翻身跳上了擂台。
苏文已经昏了过去,她心疼地红了眼睛,回首对着庄流裳怒喝:“你是故意的!”
“她是故意的,是伺机报仇。”她又对着教官重复道。
教官神色肃穆地看向庄流裳:“你有何解释?”
擂台比赛有严格规定:一、不可取人性命二、只要对方投降或是无力反击时不能再进行攻击三、不可重创对手四、教官随时有权利停止比赛。
这些规定赛前所有的考生都被宣导过,尽管也有不能控制力道和情绪的考生存在,但教官会判断,如有危险就会出面制止。
然而,这场比赛里庄流裳出手的速度太快,从开始到结束仅花了两分钟,动作衔接一气呵成,快如闪电,苏文的膝盖被踩碎,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庄流裳一改先前的面无表情,脸露愧疚,眼眶也红了,“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以为她能躲开。”
“你说谎!”张凡凌厉愤怒地反驳,“你明明就是报复!”
“没有!教官,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可以发誓。我真的以为她能躲开。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但请相信我,我真没有想伤害她。”
此刻的她看上去哪里像是个杀手,分明是一朵小白花。
教官也不知道该听谁的,当务之急先唤了军医过来救人。
台下的一个教官认出了庄流裳,赶忙爬上擂台对着台上的教官耳语:“她是尉迟夫人的人。”
“哎?”
“我记得她这张脸,之前尉迟老夫人还打电话过来关照过。”
台上的教官暗暗抽了口气,抬眼偷觑了一眼庄流裳,她一副惭愧至极的模样,看样子真不是故意的啊。
这时,军医匆匆赶来,对苏文仔细地检查了一番。
“她膝盖骨碎了,需要马上做手术。”
听闻,张凡扑向庄流裳:“我要杀了你!”
“住手,比赛已经结束了,不准殴斗!”两位教官齐齐出手制止了她。
“放开我,我要给小文报仇!”
愤怒的情绪在她血液里流淌,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苏文受伤而无动于衷。
“再说一遍,不许殴斗!”
她挣扎得厉害,两个教官都制不住她,台下维护秩序的教官爬上了擂台帮忙。
在这个世界上,权利背景就是一切,而且还是那么雄厚的背景,教官们不得不偏向庄流裳。
“你要不守规矩就取消你的考试资格。”
张凡已没了理智,只想泄愤,“取消好了,我不”
“小凡!”
是妖娆。
莲见也来了,就站在她身后。
两人听到惨叫时刚开始比赛,尽管比赛的擂台离得远,但苏文的声音妖娆太熟悉了,一听就知道出事了,便火速解决了比赛,估摸着现在擂台上充当裁判的教官还没搞清楚她是怎么将对手打晕的。
莲见从第一战开始一直是速战速决,比妖娆还快了一步,原想过来帮忙,没想苏文已经出事了,不由狠瞪向躲在人群里的九歌。
九歌的身份不宜暴露,不然作弊的事很有可能穿帮。
“小娆,小文她她的腿”
妖娆上了擂台,拍着她的肩膀安慰:“不用说了,我都知道了,你的比赛怎么样?”
“赢了!”
“那就好,小文的腿需要做手术,你赶紧过去陪她,这里的事我来解决。”
“你?不行,这个女人很厉害!”
“傻丫头,高人师父也在,你怕什么?”
莲见拍拍胸脯:“去吧,有我在,小娆不会有事的。”
张凡是知道莲见有多厉害的,但这口气她怎么也咽不下去,拳头握的死死的,像头嗜血的小狼般瞪向庄流裳。
妖娆喝道:“还不快去!冲动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她受了那么大的罪,没人陪着怎么行,你是她最亲的人,要做手术也需要你签字。”
听闻,张凡的理智便战胜了愤怒,松了拳头后转身跳下擂台。
见她走了,教官们松了口气。
“你们是?”
“苏文的朋友!”妖娆面色沉静,看不到愤怒或是生气的痕迹,眼神却如锋利的寒芒,在凌厉的闪动着。
教官们微微一惊,这姑娘看上去普普通通,却隐隐有种威势在,在她面前会生出一种低人一等的感觉。
“这场比赛是苏文输了,教官该怎么判就怎么判,我们不会有怨言。”
听到她说不会追究,教官笑道:“你们能这么想就对了,这就是个意外,相信庄小姐也不想的。”
“当然,拳脚无眼,我明白的。至于庄小姐,几日不见,当真是刮目相看啊。”她缓缓转过头,紧紧地看向庄流裳,又一字一顿道:“胜者为王,弱肉强食,这个世界从来都是这样。”
左一句庄小姐,右一句庄小姐,端的是礼貌亲和,是那么的识大体。
庄流裳知道她是谁。
叶娆。
雇主真正想除之而后快的人。
她面上没有任何波动,依旧愧疚难当,“我真不是故意的。”
“庄小姐,不用总重复这句,明眼的人都能分得清,说多了只会让人觉得矫情!”
庄流裳一僵,愧疚的表情凝固在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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