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愕。
不解。
迷惑。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谷新义看着手中的江城日报,上面出现的招聘公告令他百思不得其解。
这则公告一直以来都是由他想办法刊登,自从他暴露之后,这则公告便停止刊登,究竟是谁发现这则公告,并且刊登这则公告?
这则公告其实并非是什么重要的接头信息,只是他向总部报平安的一种方式,自从潜伏在特务处以来,每隔十天他都会报一次平安。
如果提前或者是超过、亦或者是不报,在这段时间内总部便不会给他下达任务,他也不能够联系总部,直到下次正确时间的公告出现,两方才能够进行联系。
谷新义暗道可惜,他逃出包围圈之后来到了北城区,如果能够去南城区,他就有可能想法回到安全屋,利用电台向总部会江城的情况。
可现在要想从北城区到南城区,难免会使得自己暴露,所以谷新义现在根本不敢轻举妄动。
现如今他困在这里,根本出不去,而他一直以来都是纵向单线与总部联系,根本没有人能够帮助他。
原本能够帮助他的刘珲,在掩护他逃跑的时候,已经被捕。
突然出现的公告,让他的心头蒙上一层厚厚的阴霾,他总感觉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谷新义将手中的报纸揉碎,环顾四周,确定没有异常,才拿着破碗,一瘸一拐离开,在他每到一个地方,总会多出几片碎纸片。
……
顾青知看着联袂而来的孙一甫和马汉敬,不由的笑了笑。
如果将来他要是留在江城特务处,这两个人应当是他每日都要打交道的同僚,如何不着痕迹的融入其中,是他是否能在江城立足的重点,看来昨晚那一招的确有效。
顾青知清楚的知道,那则公告肯定与谷新义有关系,否则,按照一名高级谍报员的素养,根本不会放下这样的错误,尽管谷新义已经遮掩的很好,但在身份暴露之后,敌人利用已知条件去逆推理,在常人看来很寻常的事情,便也变得不同寻常。
顾青知要在谷新义孤立无援,没有方向时候,给他打上一剂强心针,刺激一下他将要麻痹的神经,让他知道,他的秘密已经敌人已经发现,甚至敌人可能正在布置一个圈套等他去钻。
顾青知要从更深处去提醒谷新义注意安全,江城的形势依旧不容乐观,如果谷新义还能够看到另一层意思,那对顾青知来说,营救谷新义会更加的简单。
孙一甫发出阵阵赞叹声,他从来没有想过,仅仅一个晚上的时间,顾青知就已经利用无用的信息,编织了一个完美的谎言。
“老孙,总部来的人,不得不服吧,顾组长年纪轻轻能够深得李主任和丁主任的青睐,不是没有道理的。”马汉敬坐在顾青知对面,笑着对身边的孙一甫说道,又不着痕迹的吹捧一番顾青知。
倘若顾青知能够在回总部之后再任何一个主任耳边替他们美言几句,那也是不得了的事。
要是让他们知道顾青知此行最终目的是潜伏在江城,不知道他们又有何感想。
“区区雕虫小技,不值得马科长称赞。”顾青知笑道。
原来,报纸上的公告是顾青知让马汉敬刊登的。
昨天,马汉敬去江城日报调查的时候,顾青知突然有了个想法,将想法告诉马汉敬之后,马汉敬双眼有神,觉得这是一招妙计。
“两位先不要抱有太大的希望,谷新义此人能够潜伏在特务处,不显山不漏水,可见他十分狡猾,要想凭借一则公告就引蛇出洞,恐怕没那么容易。”顾青知提醒道。
孙一甫嘿嘿一笑,在不知道这则公告是顾青知授意马汉敬刊登之前,他的确对抓捕谷新义抱有希望。但知道内幕之后,这种希望值已经降到最低。
有些话他与马汉敬自然不能告诉顾青知,因为这则公告,菊田次郎难得表扬了一番章幼营和他们,至少说明他们在抓捕谷新义的行动上做了很多工作,并且已经开始进行反击。
等到孙一甫和马汉敬离开,顾青知始终保持微笑的脸才渐渐严肃起来。
透过临时办公室的窗户能够看清特务处大院前的广场,广场上的雪已经被扫的干干净净,大院外马路上的雪迹依然存在,马路上已经有很多讨生活的人力车夫穿着单薄的衣服奔走,斜对角的馄饨摊难得支起来,三三两两的人坐在一旁喝口热汤。
进出特务处的寻常人大多神色匆匆,要不就是被抓捕押送进来,却很少能看见完好无损的离去。
顾青知此时有些担忧谷新义的状况,希望他一切平安。
顾青知在来江城之前,上级并没有给他联系谷新义的方式,只给了他与军统江城组组长胡旭云的接头方式,但现在他不敢贸然联系胡旭云。
顾青知现在唯一能够接触的就是刘珲,他想尝试从刘珲身上突破,或许能够获得一些线索。
经过一天的治疗,刘珲的状态有所好转,由医务科和情报科的人临时看管,但他依然被五花大绑在病床上,嘴里被塞着毛巾,孙一甫害怕刘珲咬舌。
“能将他嘴里的毛巾拿开嘛?”顾青知询问一旁的医务科科长潘春云。
“顾组长,实在不好意思,孙科长有过叮嘱,任何人不得擅自拿掉他嘴里的毛巾,倘若出了事,谁都承当不起这个责任。”潘春云将事情推到孙一甫头上,他不想接下这个烫手山芋。
顾青知点点头,看着逐渐恢复的刘珲,拿出手中的报纸,将折角的豆腐块展现在刘珲眼前:“刘翻译,上面的公告熟悉嘛?”
刘珲一动不动,但他心中清楚,特务们一定是掌握了有关谷新义的情报线索,才会将他转移到这里,精心调理他,希望他能够开口。
眼前的人刘珲并不认识,但刚才听潘春云喊他“顾组长”,想来是哪个科的业务组长,只不过平时接触的少而已。
顾青知知道刘珲肯定不会搭理自己,他也没有对此抱有希望,只不过想要试探一下刘珲。
“我特别想知道你是如何知道谷新义暴露的消息的,这个消息可是连谷新义都不知道,而你作为谷新义的下线竟然提前获知,并且还有时间通知并掩护谷新义离开?”
“你真的很了不起,你明知道掩护谷新义撤离的后果就是自己暴露从而被捕,但你却依然义无反顾的去做,我想知道是什么促使你这样去做?你仅仅只是谷新义随意发展的一个下线而已啊!”
听着顾青知的话,刘珲依旧一动不动。
“刘珲,你想知道谷新义现在的处境嘛?”顾青知笑道。
刘珲一直面无表情的,而在听到顾青知最后说的话之后,他的眼皮不由的轻轻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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