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思念之人所在之地才是归处」——江绎
文/岁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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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周年年冬天都会下很大的雪,寒风刺骨,芳华殿前面的莲花池都结了一层薄冰,依稀还能看见水里的游鱼。
前段时间大周皇上最宠爱的六公主意外昏迷,整整躺了小半个月,把皇宫上下的人都急的不行。
六公主名叫云瑶。
云瑶的生母是先皇后,先皇后身子不好,突然病发难产去世了,云瑶是早产儿,所以连带着身子也弱,刚一出生的时候不哭不闹,气息微弱,皇宫里好几个太医都说她活不下来了,但是谁知道她却坚强的活下来了。
因为没有母亲,所以云瑶是养在太后膝下的,太后她老人家对她更是无尽宠爱,要风得风要雨的雨。
“公主醒了就好,快吃了这粥。”
婢女冬秋用金碗盛着粥走进来,这粥是用药材熬的,里面加了人参和鹿茸。
整个芳华殿里都充斥着一股药味,云瑶躺在床上,睁开眼睛看着床梁,脑子一阵胀痛,晃了会神。
她是穿梭在虚空里做任务的人,这是她的第一个任务,目的是亲手杀了未来的恶君江绎,任务成功之后她就可以回去了,如果失败了那就要一直留在这里。
她可不想留在这。
可是她现在发现了一个问题,她接的是大女主剧本,按理说她应该穿到女主身上,可是刚刚听冬秋叫她,她大概是穿到了那个炮灰六公主身上了。
原文里的六公主心地善良,一辈子过的锦衣玉食,最后为了救女主死了,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公主?”冬秋拿手在她眼前晃了晃,皱眉:“公主可是还有哪里不舒服?您跟奴婢说,奴婢去请太医。”
她已经醒来三天了,就算不舒服也早就不舒服了,云瑶摇摇头,端着粥喝了。
她看着窗外的白雪,眨了眨大大的杏眼,问道:“这是哪一年?”
冬秋顺着她的视线往外面看去,回答:“元和二十六年,公主怎的不记得了?”
云瑶收回视线,“睡的太久了,脑子有点糊。”
她一小勺一小勺的舀着碗里的粥。
元和二十六年,江绎八岁时被送来大周,如今已经过去十年了,云瑶来晚了。
大周皇上仁慈,对他没有过多约束,冷宫也是翻新过的,住在那里也不会是亏待了他。
“江绎呢?”云瑶放下碗,拿着帕子擦嘴。
冬秋回答:“江质子在浣衣局受罚呢。”
“受罚?”云瑶怔了一瞬才想明白,当初原身就是去了冷宫才晕倒的,冷宫现在是江绎的地盘,她出了事第一时间当然是找他了。
可是六公主为什么要去冷宫这件事情似乎没有人去细细探讨。
“小姐可是要去看看?”冬秋问。
云瑶浅浅点了头从床上起来,冬秋给她拿来厚斗篷披上,她坐在菱花镜前,看着镜中的少女,杏眼柳眉,睫毛长而卷,鼻子小巧精致,脸蛋有点婴儿肥,肌肤白如雪,怎么说也是个美人胚子。
冬秋在她身后给她梳发,嘴里还忍不住夸赞:“咱们六公主就是好看。”
这种话云瑶听了很多,对于冬秋的夸赞她还是点点头笑了笑,一番梳妆打扮好了冬秋拿来了伞才随着出了门。
江绎是梁国人,现在在大周做质子是没有人待见他,所以浣衣局的人给他准备的都是最脏最累的活。
寒冬腊月的,宫女们洗衣服也是用的热水,但是云瑶听冬秋说他用的是井里的冷水,那冷水刺骨,就算是一个成年人也受不住,更何况江绎现在也才不过十八岁。
云瑶站在浣衣局的门口往里看,远处一个少年把袖子挽到手肘处正在拧衣服,旁边还放着一堆没有洗过的衣服。
她紧紧捧着暖炉,如果原身真的是因为他才晕倒的话云瑶绝对不会管他,但是这件事跟他无关,而且原身的性格非常好,肯定是不会见跟自己无关的人在这受累的。
“公主?”冬秋看了眼江绎,把视线转回来看着她:“要进去看看吗?”
云瑶点头,往里面走,薄雪地上被踩出一串小脚印,她腰间挂着一个玉佩,玉佩的穗子上有一个小铃铛,随着走动的姿势作响,十分清脆悦耳。
江绎听见了铃铛的声音,没有抬头,依旧十分卖力的浆洗木盆里的衣物,直到一个浅粉色的绣鞋出现在他的视线里他才抬头。
云瑶穿着鹅黄色的袄裙,外面披着的斗篷毛茸茸的,看起来十分暖和,就连手上捧着的暖炉也有鹅毛镶边,对比江绎就有很大的差别了。
他这一身衣裳还是上个月织造司给他送过来的,他曾经也是养尊处优的,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这种衣料在梁国都是给太监们做衣裳穿的。
“江绎,你冷吗?”云瑶歪着脑袋,发髻上的步摇晃动。
她看过剧本,知道江绎是什么样的人,她问出这句话在他看来就像是可怜他似的,他的自尊心肯定不许他冷。
江绎垂眼看着木盆里的衣裳,上面因为寒气结了一层霜:“回六公主,不冷。”
他名义上是质子,但是实际上也不过跟这大周皇宫里的奴才差不多,一个败国的质子能有多尊贵?
江绎的睫毛上挂着寒霜,一双骨节分明的手被冻红了,有的地方都生出了疮,红肿炸裂,看起来十分骇人,但是他像个没有感觉的人一样依旧搓洗着衣服。
云瑶站在这里都冷,手上的暖炉不是很热了,说道:“冷宫是我自己去的,跟你没关系,你也不用在这里洗衣裳了,回去吧。”
她说完这句话就转身离开了。
江绎停下手,看着云瑶离开的背影,甩甩手起来了,浆洗衣裳的事他本来就不想做,于是离开了。
冷宫里没有炭火没办法取暖,但是其它的东西都是好的,他走到小厨房开始做饭,膳食司没有准备他的饭,只是每天送点菜来。
不一会两个菜就已经做好了,木桌是红檀木的,只不过是最差的那一种,他吃完饭的时候已经天黑了,冬天白天很短,现在也不过才酉时,外面的风雪似乎更大了,在门口站了一会就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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