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说那老头和妇人开始对骂,张木木杵在一旁却深感尴尬,且不说他二人净骂些夫妻房帏私话,又是相互问候对方下半身,自己一个外人,他们只当自己作为空气。
虽然张木木年纪尚小,但是近来也渐醒人事,见他二人年纪又大过自己许多,这其中的尴尬真让人无地自容。
却也是奇怪,老头起初不回嘴,那妇人是越骂越气,现在两个人对骂一阵,妇人似乎痛快了许多,也不理那老头,估计老头已经睡去。
妇人看到一地狼藉,又看到张木木浑身是伤,自然明白发生的事情。
便带着张木木来到一处石洞,问道,“他是不是让你和他喝酒?”
说着便用干净的棉布替张木木擦拭手臂上的伤口,那伤口足有寸许,先前动手时不觉疼痛,现在却觉得奇痛难忍。
张木木欲要说话,却甚是疼痛,只得点点头。
这一擦张木木“哎哟”一声叫了出来,妇人说道,“刚才不是挺英雄的吗,怎地这点痛也经受不住?”
张木木也不好回嘴,便咬紧了牙关,不再出声。
妇人十分细致,一个个创口处理,先用棉布擦干净创口,再用跌打酒消毒,最后再逐个包扎。
张木木见眼前这妇人虽然嘴巴刻薄毒辣,但对自己却这般好,想到自小时候离了母亲,便再无一人会如此照料自己,又加之伤口剧痛,不禁躺下泪来。
妇人见这孩子如此形单影只,此刻又被打得遍体鳞伤,便问道,“你哭些什么,你父母都在哪里?怎地独自一人来到这荒山?”
张木木这便想起自己经历,自和父母分别之后,又被带到山谷,出来之后便只有弟弟若云一个亲人,眼下弟弟也不知身在何处,不免为其担心,也感叹自己身世甚是凄凉。
便答道,“我自小和父母逃难,分别至今,再也没见过他们。”说着不住泪流。
妇人见这孩子着实可怜,伸手张木木揩干眼泪,说道,“孩子,你也是个苦命人,不要理会那老头子,他一生就爱喝酒,喝醉了就爱同旁人打架,爱吹牛,我跟着他可是糟了心。你且安心在此住下,等伤势渐好,再去寻你父母倒也不迟。”妇人说完也别过脸去拭泪。
张木木顿时觉得眼前这妇人无比亲切,只是心中到底还是记挂弟弟若云,他年纪尚小,小师妹却又任性,在江湖上时间一长难免有个闪失,便说道,“谢谢婶婶,我待明日天明,可就下山去了。”
两人正在说话,却不曾想那老头笑嘻嘻地站在门口,拿着酒坛说道,“你个贼婆娘,我也受伤了你怎地不给我包扎,”说着指了指自己右肩,虽然血已止住,但伤口还清晰可见。
张木木看着老头,见妇人待自己这般好,心想之前许是这老头一时喝醉,倒也并无歹意,当下也深感歉疚,望着老头诚恳说道,“对不起,老人家。”
老头喝一口酒,学着张木木说话的样子,娘里娘气地说道,“哎哟,对不起,老人家”,随后又正色道,“我说你就是个孩子,永远也不会是个男人,还是到你母亲怀里哭去吧!”说着竟学着张木木,阴阳怪气地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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