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荤话在军营中向来是调味剂,大伙儿顿时都别有深意地笑了。
被调侃说慢的胡阿三却依然不慌不忙的,瞪了面前的人一眼后,才甚是有架势地摇了摇食指,道:“那个传闻说啊,其实方御史和沈校尉是被人冤枉的,他们都是铁骨铮铮的少年英才,从没做过伤天害理之事。
只是,因为他们和已故的嘉明帝之间有着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韩圻年才容不下他们。”
顿了顿,胡阿三慢慢道:“传闻说,他们是嘉明帝的人,嘉明帝先前一直在暗中拉拢人才,想对付韩圻年,却不小心被韩圻年发现了,才会被韩圻年灭口。
当时,韩圻年在百姓间的声望多高啊!我也还没进入都督军中,自是不知道韩圻年原来是那样做尽缺德事的小人,因此我和其他百姓一般,很快就信了官府的话,认为那个传言是一些对韩圻年心怀不轨的人凭空捏造出来的。
只是,那个传言存在的时间太短了,我当时也只是听了一耳,没怎么放在心上,所以就算后面,我发现了韩圻年的真面目,也没记起那么一件小事。
直到,我知晓了刘将军暗地里一直在聚拢对以前的大兴朝廷和韩圻年不满的人,才猛然间把那个传言和刘将军做的事情联系了起来。”
这段话的消息量太大了,而且完全颠覆了他们以往的认知,大伙儿下意识地倒抽了一口凉气,一脸的不可思议。
“你的意思是,刘将军那般针对韩圻年,甚至不惜从大兴朝廷叛逃,都是为了……替已故的嘉明帝报仇?!
所以,刘将军很可能跟那个方御史和沈校尉一般,也是嘉明帝的人?!”
“可……可是,那都是传言吧,官府不是辟谣了么……”
“你傻啊!当时整个大兴都掌控在韩圻年那小人手里,那小人想让官府说什么,他们就必须说什么!韩圻年又怎么会容许有这般不利于他的传言出现!自是会让官府辟谣啊!
虽然我不认识那什么方御史和沈校尉,对那个嘉明帝也不甚了解,但比起韩圻年,我更愿意相信那传言!”
“对,方御史和沈校尉的大名我可是都听说过的,特别是沈校尉,因为沈校尉和我是同乡,当初他考上武举状元的时候,我们家乡所有人都与有荣焉。
我阿娘的表妹的夫君和沈校尉的表妹的表姑还是亲戚呢,我阿娘说过,沈校尉的人品如玉石一般无暇珍贵,从很小的时候起,他就是个见义勇为的好孩子,那样的人,又怎么可能是那种见色起意的小人!”
“可是,”一个兵士突然道:“就算真相确实如此,刘将军他以前是嘉明帝的人,而嘉明帝是被韩圻年害死的,所以刘将军那般针对韩圻年,是想要为嘉明帝报仇。
那为什么,他后面又会背叛齐王,转而投向我们夫人呢?”
“笨啊你!”
另一个兵士顿时恨铁不成钢地狠狠敲了他的脑袋一记,撇了撇嘴道:“当初刘将军投靠齐王,自然是想借助齐王的能力除去韩圻年,毕竟只靠他一人,他要暗中聚拢兵马多少年才能与韩圻年匹敌?
他这四年来,靠着山贼这个名头,最多也就聚拢了几千兵马罢了。
而现在他抛弃了齐王,自然是发现齐王那厮太弱了,只靠他完全打不过韩圻年啊!
齐王那家伙,又怎么能跟咱们夫人比!就连这一回韩圻年反叛,也是被咱们夫人逼的!
咱们夫人可是个能把那个曾经高高在上的韩圻年玩弄在手心里的女人!”
“哈哈哈,也是!照我说啊,咱们夫人可一点也不比先前那个嘉明帝差!
听说这回去讨伐齐王青耳族联军,夫人也会亲自去往前线指挥。
刘将军抛弃齐王转而投靠咱们夫人,算他有眼光!”
一群人正讨论得热火朝天,兴高采烈,没发觉在他们背后的一个营帐后面,一个黑影悄无声息地离去了。
而此时的主帅营帐里,时颜正凝神坐在书桌后写着什么。
不知道过了多久,外头的兵士扬声道:“夫人,鲁国公求见。”
时颜放下手中握着的笔,拿起桌面上的纸轻轻吹了吹,笑道:“请鲁国公进来。”
“是!”
穿着一身墨色锦袍的鲁国公很快掀开帘子走了进来,走到时颜面前,眼神明亮地朝时颜行了个礼,道:“某见过夫人。”
“鲁国公于我来说,是长辈,不必如此多礼,请坐。”
时颜指了指一旁的坐榻,笑着道。
鲁国公又行了一个礼,才走过去坐了,问:“都督可是不在?”
“明日一早,都督就要带兵攻向望京了,”时颜淡淡一笑,道:“他这几天都很忙,今天更不用说了,我自早上起来后,还没见过都督一面。
只是,不出我们所料,发现我们计划攻向望京后,韩圻年果然慌了,不但立刻停了与齐王青耳族联军的对战,还传令,让追随他的滇国公立刻带大军返回望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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