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校的汇报让大帐里一片哗然,瞬间充满了杂七杂八的声音。
大军副帅,当朝国丈,白马部族长马融差点吐出一口老血,连忙问小校:“可知我白马部一万大军境况如何?”
小校同情的看了一眼马融,回答道:“死伤颇重,能逃脱者寥寥无几。”
“痛煞我也!”
马融顿时哀嚎起来,马元所部共有三万大军,他才不关心另外两万人的死活,而是在意自家部众的安危。
白马部虽然兴旺,又有几个一万人马可供挥霍?下子葬送了上万人马,足以令其痛彻心扉了。
上万人马啊,这可不是普通的族人和不值钱的奴隶,而是能上得了战场,杀得了敌人的控弦之士。
这得吞并多少部族,修养多长时间才能恢复元气啊!
“马元废物,害我部众,死不足惜,死不足惜啊!”
马融跳脚大骂,肉疼的直掉眼泪,同时也深深恨起羌狼部,对布更是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生啖其肉。
该死的羌狼部,该死的岩,该死的布,你们这些低劣下贱之人,就不能老老实实当个棋子吗?
为什么要反抗?怎么就敢反抗?
“大帅,羌狼部素来狼子野心,如今更是公然反叛,突袭我部人马,以至三万大军尽丧。老夫请命,速调大军前往镇压叛逆,讨伐不臣。”
马融一脸悲愤,同时大帐里隶属于白马部的将校也纷纷站出来,嚷嚷着要去平叛,诛灭羌狼部叛军。
野林、鬼戎、黑水等部与白马部并称西凉四大部族,素来同气连枝,当即就有十余位将校站出来给马融壮声势,请命平叛。这其中甚至包含了几位出身于西凉王族的石氏将领。
帅帐中,几十位将校,要求出兵的竟然占了一半还多,这哪里是请命,倒是逼宫的成分多一些。
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石摩诃身上,却见这位西凉兵马大元帅,国主石虎的亲叔叔一脸淡然,嘴角挂着一抹嘲讽笑意。
石摩诃悠然的声音在帅帐里响起:“我平生素来爱用阳谋,因为阳谋堂堂正正,随势而动,随势而发。纵然对手知道中计,却早已深陷局中无路可退。而阴谋看似精妙,却始终上不得台面,一旦被人看破,便会立遭反噬。”
“国丈,我说的可对?”
石摩诃懒得理会马融身后诸将,而是将目光盯在始作俑者马融身上。看似云淡风轻,可气势却拿捏的死死的。
无敌统帅的名头可不是吹出来的,而是通过一场场战斗打出来的。长年累月积攒下来的威信足以让任何西凉将领为之折服,纵使是万人敌的猛将,在石摩诃面前也不敢放肆。
无形的威严充斥着整座帅帐,气氛渐渐变得凝重,野林、鬼戎、黑水等部将校低着头不敢说话,那几个站出来声援的石氏将领瞅着气氛不对,也悄悄退了回去,权当刚才啥也没发生。
在石摩诃的注视下,马融感受到如山一般的压力,额头冷汗直冒。
冲动了,冲动了!
一时怒火攻心,竟忘了这可是在石摩诃的帅帐之内,他虽然是当朝国丈,白马部的族长,可无论权势还是威信都远远比不上石摩诃。军中最忌令出多门,马融等人这么一闹,明显有逼宫的意味,也难怪石摩诃将矛头指向了他。
都是千年的狐狸,马融当然听得出石摩诃话里的意思,因为羌狼部的反叛,正是国主石虎和他们四大部族共同谋划所致。
如今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归根结底还是怨他们自己。
马融讪笑,正欲开口辩解,可石摩诃却没有给他机会。
咚咚咚……
敲打案几的声音一下下响起,如同重锤一般直击人心。
石摩诃冷哼一声,言道:“有些人啊,就是目光短浅,眼睛总盯着自己那一亩三分地,生怕别人侵占他一丁点的利益。嫉贤妒能,只会仗着权势打压后来者。”
“这些年,但凡有部族呈现崛起之势,无不惨遭打压。但凡你们肯让渡一些利益,多一些容人之量,也不会生生逼得拥有一流武将的部族和我西凉反目成仇。”
“这可是堂堂一流武将,本该为我所用的万人敌啊!如今就这么硬生生被逼成了不死不休的敌人,尔等当初谋划之时,可曾想过一旦阴谋败露,要收拾这烂摊子需要付出多大代价?我西凉的勇士又会有多少人无辜枉死?”
羌狼部为什么会反出西凉,马融心里再清楚不过了,因为布实在太年轻,成长的也实在太快了。
小小年纪就已经是一流武将,再过十年、二十年呢?
他会不会成为超越一流武将的存在?
一旦其成长为鬼神一般的恐怖存在,别说他们四大部族了,恐怕连王族都要地位不保,被羌狼部彻底取代了。
当年一统天下的大秦何等恐怖,四大军团压得整个天下都喘不过气来,可还不是被达到鬼神之境的霸王一路横扫,绝了社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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