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院当代主持了尘大师在释教辈分极高,但他其实还很年轻,三年前才过了不惑之年,对修行者而言,这个年岁正值春夏鼎盛之际。
自晋立以来,虽然没有直接敲打前朝国教释教,但切香肠的手段自然是不会少的,今日切三寸,明日又割三寸,积少成多,释教再难现当年荣光,甚至是有些青黄不接。
在了缘神秘失踪,了空又年事已高,禅院弟子不堪大用的情况下。了空大师幸运的发现了了尘,这个天赋绝佳的后辈,当今的点睛榜第二,仅此于声名大噪的天南一刀。
为了能让了尘顺利接班禅院,了空大师不惜破例代师收徒,将了尘一步步推上巅峰,但也由于了空的宠溺,间接导致了了尘的娇纵。
但那只是以前,这几年的了尘转了性,脾气柔和了很多,很多弟子都觉得了尘是到了知天命的年纪,心境从心所欲不逾矩。
不过灭痴不这么觉得,他反而觉得了尘大师变得很奇怪,他没有任何证据,仅仅是直觉而已。
禅院里奇怪的人越来越多,很多僧人忘性大,丢三落四的事常有出现。
尤其是连经略出事之后,灭痴心里的疑惑更是达到了顶峰。
了尘曾亲承,普天之下他只敬佩两个同辈人,一个是天南一刀,另一个便是连经略。偏偏在连经略锒铛入狱后,了尘大师没有任何反应,甚至连低落的情绪都未曾出现过。
这不符合常理。
完成例行的晨练之后,灭痴径直朝不远处的余崖等人走去。
“阿弥陀佛,”灭痴双手合十拜念佛号,“二位施主,昨晚睡得好吗?”
“不太好,老鼠比较多。”
墨客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呵呵,”灭痴轻笑一声,正准备说点什么,却瞥见了远处走来的了尘。
“了尘大师!”
“了尘大师!”
“了尘大师!”
了尘挨个点头,气质儒雅,面容随和,给人以如沐春风之感。
“墨施主,好久不见。”
“这位施主是?”
他看了余崖一眼,沉声问道。
余崖两人下意识看了一眼他的大拇指,果然没看到那枚玉扳指,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的忌惮。
真正的了尘怎么死的?
现在这个了尘又准备做些什么?
倘若他能复制文武百官,岂非轻而易举就能把持朝纲?
连经略会不会就是第一个目标,只不过事情出现变故,复制的连经略没能取代真正的连经略?
这几个问题让余崖如临深渊,一时有种如坠冰窟的感觉。
他下意识掏出那块巴掌大的镀金腰牌:“监察司判官,余崖。”
“官家的人,失敬失敬,”假了尘波澜不惊的说着,“监察司造访鄙院,不知有何贵干,贫僧必定全力配合。”
墨客忍不住插了句嘴:“了尘,我还是喜欢你当年那桀骜不驯的样子,麻烦你恢复一下。”
假了尘有那么一瞬间的错愕,在他那为数不多的记忆里,他和墨客并不算熟络。
他为何如此咄咄逼人?
“墨施主,贫僧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你很快就能明白。”
余崖心事重重,墨客态度不善,假了尘一头雾水,气氛一时尴尬。
最后是灭痴出来打了个圆场。
“先点菜吧。”
……
……
夜。
万籁俱寂。
积雪重重。
暗潮汹涌的用过晚饭,二皇子突然将大家召集起来。
一群人围坐在火炉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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