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等恭送陛下、太后娘娘”众臣闻声,均再度跪地参礼叩首。萧锦棠起身正欲离去,却忽的停住脚步侧首望向楚麟城:“楚卿,待会儿随孤去一趟临晚殿。”
“是。”楚麟城闻令起身行至萧锦棠身侧。阶下臣子看着君臣二人的背影,心下皆知陛下是有意倚仗楚氏。只不过如今楚麟城于京中独木难支,陛下还如此高调宣楚麟城随侍,难道不怕惹得实权在握的穆太后心下不悦?
穆太后见状心下虽膈应的紧,但想着如今萧锦棠已被自己架空,而楚麟城一人在宫中亦翻不出什么风浪时穆太后心底才好过些许。她抚了抚鬓边珠翠,心底冷哼一声,拂袖起身被一众女官簇拥着出了宣政殿。
宣政殿后的明銮道上,萧锦棠的帝辇缓缓的向着临晚殿而去。楚麟城心知今日萧锦棠唤自己伴驾是因为疑惑n徐上报军折之事。帝辇缓缓而行,帐幔翩飞间君臣默契无言。直至到了听晚径前,见萧锦棠以独行观景为由屏退耳目后楚麟城忙道:“今日军折之事我昨夜便已知晓,然昨夜不便进宫,便想着今日朝后再与你说。”
“军饷迟运不至,这等重事你竟瞒而不报?”萧锦棠顿住脚步,眉峰微皱间浓翠碧瞳深如寒潭:“我只是想不明白,为何你今日早朝之上你不追问押运官是谁。按大周律例,军饷缓至延误军机,押运官当为阵斩。且兰卿睿和穆钰在户部均有门生为官,若是说了,细查之下倒能拉下这等污吏。”
“我看倒不见得。”楚麟城见萧锦棠这般眼神,心知他是心底愠怒。他只得无奈牵起唇角,笑意无奈:“就算押韵官是兰穆派系的人,然兰卿睿随便找个什么理由便能将之搪塞过去。我们有能力让兰卿睿细查么?今日早朝之上你也看见了,他明显不愿深究其中n,即便我说了,我一个禁军统领说的又有何用处?倒是平白惹他们猜忌罢了。”
“你说的对,是我太急了些。可见此污浊庙堂,又怎会让人不心燥烦闷。”萧锦棠说着微微闭目,他深吸一口气,初冬的寒气掠过面颊颇为醒神。听晚小径深幽,旁侧竹林四季常翠。晨风清微穿径而过,只留沁脾竹香。
片刻后,萧锦棠缓缓睁开眼睛。他看向身侧若有所思的楚麟城,眸光清明寒冽:“麟城,若我猜的没错,你知道的定比镇国公书于军折之上的多得多。如非如此,你也不会如此淡然。难道这件事,镇国公还知道些什么或者说,还是另有应对之策?”
“应对之策?”楚麟城被骤然打断思绪不由一愣,但不过一瞬他便反应过来萧锦棠话中何意。
“哪有什么应对之策,就算在边城田埂上种了些粮食,那也只能应付一下短期缺粮罢了。”楚麟城说着顿了顿,如星眸中掠过一瞬狡黠之色:“若说消息,父亲的确还有一条没有上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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