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阳从窗子投入，黄昏，夕阳黄中透红的光线铺在地面上，同时也铺在莫辰和杜真的脸上。

莫辰看着杜真的脸，夕阳在后者的脸上折射出一种昏暗的色彩，而莫辰知道，他的脸上，此时也正折射出色彩。

忽然，莫辰笑了，但从他的笑声中，却能听出无奈，似乎他已不知该如何表达，而从喉咙里硬挤出来一样。

笑容一转即逝，他的神色又变成了面无表情，就像一个冰冷的雕像，杜真看到这个表情，脸上忽然露出一抹苦笑，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终究还是没能说出口。

斜阳落下，昏黄的光彩从另一个更低的角度射进屋子，他们脸上的光彩都已褪去，这时，莫辰的声音传了出来，道：“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杜真笑容更苦，低下头道：“没错，我就是杜真。”

莫辰拿出白羽信物，道：“所以你一开始就能认出这个。”

杜真点头，道：“没错，看到它的第一眼，我就已经认出。”

莫辰收起白羽，道：“所以你能确定我的身份。”

这一次，杜真选择保持沉默，他只是点点头。

莫辰又道：“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对我隐瞒身份？”

“因为我害怕。”杜真的脸上，随之出现了惊恐的神色。

“怕？”莫辰眉头一皱，不解道：“怕什么？我的身份。”

杜真点点头，没错：“虽然信物的事，只有我和羽尊大人知道，但我掌握的情报，实在过于重要，我不得不小心。”

莫辰眉头一挑，道：“所以你就试探我？”

杜真点头，道：“没错，我必须要确认你对羽尊绝对忠心。”

“结果呢？”莫辰笑了。

杜真也笑了，道：“还不错。”

莫辰道：“那么现在，我是不是能听听你的情报了。”

从傍晚到深夜，再到天亮，时间经过了一夜，杜真用叙述的方式，将他所知道的事情，以及这几年在武尊基地的全部经历说了出来。

这一夜杜真真的说了不少，但莫辰弄明白的事，最终却只有一件。

“武尊竟然要反叛？”

莫辰不敢置信地看着杜真，是的，他弄明白的事就只有这一件，其实弄明白这一件事，他武尊基地之行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杜真神色凝重，他点点头道：“是的，种种迹象表明，他的确正在这样做。”

魂灵大陆乃至灵兽战场的人类，并没有像国家这样的集权体制，只有一个松散的人类联盟，这也就说，根本没有谁效忠于谁这个问题，如果真的有效忠的对象，那也是人族本身。

而现在，杜真竟说武尊要谋逆反叛，那也就只能说明，武尊要叛出的是人族本身，而在他叛出之后，势必会加入地下界的遗弃一族。

想通这一点，莫辰总算知道，杜真为何会这样警惕了，因为这个情报，真是一件了不得的大事，不仅关系到灵兽战场的稳定，最终甚至有可能，还会影响到魂灵大陆的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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