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离家住在孟村边缘一带,临溪靠山,他们师徒二人,一人上山砍柴,一人下溪捉鱼,谁都没有注意到,一身黑衣的刘三,在他们走后不久,偷偷溜了进去。
大漠刀客来到溪边,脱去上衣,**着上身跳入临水溪,他的身体布满伤疤,侵入在冰凉的溪水中,却是没有半分不适。很快他便抓到了一尾大鱼。
那是一条肥硕的青鱼,鱼目中放射光彩,仿佛能透射人心。
“好一条青尾锦鲤,这下我那徒弟有口福喽。”
提着那一尾青鱼,大漠刀客开怀大笑,这时耳边突然传来一道求救声。那声音他十分熟悉,竟是孟刘氏的呼喊声。
大漠刀客心下一惊,顾不得穿上上衣,提着那青鱼便往回跑。
“救命啊!”
孟刘氏的声音不断传来,大漠刀客施展轻功跃过庭院,破门而入。屋内光线昏暗,大漠刀客凝目而视,只见眼前黑影一闪,一个人影破窗而逃,只将衣衫不整的孟刘氏留在屋中。
大漠刀客眼中闪过一丝怒火,拔腿就要追那黑衣人,可还不等他有所行动,外面已是传来一片吵杂。
大漠刀客担心孟刘氏,不敢轻举妄动,这时就见一群人走入院中,透过那破碎的大门向屋中看去。
“哎呦呦,我就说这孤男寡女的准出不了好事,你们看看,这天还未黑就已经耐不住寂寞了。”
来人全是住在附近渔民,说话的是其中一个不到四十岁的中年妇女,生得一张凶悍苛刻的嘴。此女人称孟三娘,是渔民中有命的泼妇。平时最看不顺眼的就是孟刘氏这个外村人,处处与其作对,因他老公是这里的渔民头子,故而敢怒不敢言。
“三娘你不要乱说,以我们对孟刘氏的了解,他应该不会做出这种事。”渔民头子孟淑德眉头一皱,不满的瞪了孟三娘一眼。
谁料那孟三娘却是勃然大怒,撒泼道:“好啊,你个没良心的混帐东西,你是不是也看上这小狐狸了?大家伙儿都看看她,额宽嘴薄下巴尖,就是一张克夫的面相,不仅克死了他的丈夫,还要来克我们,这个月的渔税统统涨了三两,因为什么你们难道不知道吗?”
孟淑德被训的无话可说,显露出妻管严的窝囊本色,而其他渔民则都被孟三娘煽动,个个都如仇人般,瞪着孟刘氏。
大漠刀客听到这里才知道自己中了计,这样的陷阱稍有些江湖经验便能看破,可他偏偏遇上了一群无知村民,有口难辩。
“不管你们信不信,我和孟刘氏都是清清白白,刚才是有人要对孟刘氏施暴,如今已经跑掉了。”
孟三娘冷冷一笑,“没有人证,自然任你随便说,况且以你的武艺,还有人能从你手下逃跑?”
大漠刀客有苦难言,心道若不是这些人来得太巧,那歹徒早就被他捉到,同时也暗叹设计之人心思细腻,这一切显然是经过精心计算,就是让他无暇分身。
这时孟离从山上回来,挤进人群道:“你们含血喷人,我师傅为人正直,绝不会做对不起我娘的事,刚才我师傅还去溪边抓鱼来着。”
孟淑德看到大漠刀客手中的青鱼,面色忽然一变,惊道:“这不是传说中的青尾锦鲤吗?传说此鱼通灵,懂人性。”
孟三娘笑得更冷,“好啊,既然此鱼灵性不凡,那就让它证明你们的清白,若是此鱼甘愿跳进油锅,被你们分食,那就证明你们是清白的,连此鱼也要为你们感动。”
“胡闹。”孟淑德大吼,“此鱼通灵只不过是一个传说,任何人都不曾见过,如何能够用来断人清白。”
孟三娘根本不理孟淑德,对大漠刀客咄咄逼人道:“若是不敢,就说明你们心中有愧。”
大漠刀客心中叫苦,终知这孟三娘才是真正的厉害人物,竟以一句话将他逼入绝境,只是面对无知妇女,他又生不出心生杀机。
当愚昧无知的村民被嫉妒蒙蔽双眼时,这实在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
青尾锦鲤只是一个传说,没有任何人知道此鱼是否真的能听人言懂人心,况且还要为此付出生命。
在大漠刀客看来,这条青鱼无论如何都绝对不会跳入油锅,而他若是不答应,就是间接承认了奸情。
大漠刀客看着青鱼那灵动的眼神,心中好似被一道电光击穿,看到了许多不可思议的画面,就像一场梦,蓦地,他仰天长笑,道:“哈哈哈,试又何妨!我大漠刀客心中无愧,又有何惧?”
孟三娘见大漠刀客竟然同意,立刻露出一个阴谋得逞的笑容。
油锅热的很快,随着大漠刀客提起青鱼,空气几乎凝固,所有人不敢发出半点声响,全都聚精会神地等待着接下来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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