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逢棠知道不是这样的。
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触及盛听筠眼底情绪的那一秒,她心口重重一跳,像是沉闷的天光被捕捉,她差点没扶住周惊砚。
卧槽?
偏偏某顶流依旧固执的想和她贴贴,长臂一捞就像只八爪鱼缠上来。
被人推开还很委屈的嘟囔:“贴贴,我要贴贴,干嘛不让我贴贴。”
逢棠一脸见鬼的表情。
她很快冷静下来,空出一只手去勾盛听筠的指尖,丝毫不刻意的开口解释:“他被下药了,能帮个忙吗?”
他蜷了蜷被她轻握住的指尖,望着她的眼睛没什么温度:“帮你们叫车么。”
逢棠全然不在意他冷硬的态度,没事儿人似的轻晃他指尖:“哎呀别不开心,我这不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做好事嘛,我跟他不熟,真的。”
骗子!
话是这么说,可她花掉的口红总不会是假的——
他刚想抗拒的拒绝,余光就看见了一抹红,在逢棠雪白指尖上沾染的,和她唇上颜色有点相似的一抹红。
盛听筠绷紧了下颚:“松手。”
“不要。”
逢棠不听,反而将他的手抓的更紧。
不仅如此,还故意可怜巴巴的放软声音:“…就是不要嘛,我肩膀疼,刚才来逮他的那个人撞我撞的可疼…”
她的声音甜腻勾人,尾音微微拉长,像是在跟男朋友撒娇求安慰。
“疼”
她随口扯出的一句谎话很精准的掐住了盛听筠的命门,他的目光下意识落在对方肩上,心尖被人轻巧的揪住。
“……松手,我帮你送他下楼。”
逢棠这下明白了。
她把周惊砚交给对方,然后慢吞吞跟在盛听筠身后,乖的像个小学生。
**
当初那个苍白单薄脆弱的公主殿下长大了。
大坏种跟在盛听筠后面,环境静谧,只有她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尤其清晰。
周惊砚被人顺利接走。三重门楼下,晚饭裹挟着白日的炽热余温划过衣料裙摆。
白雪公主目光平静的与她对视,直直的望向她眼底。
……她一贯会说谎。
就连方才喊疼,也不知道有几分可信。
“哎,盛听筠,”逢棠没事儿人似的轻轻撞了撞他的肩,闲扯淡,“你怎么出来啦?里面不好玩吗?”
白雪公主恹了吧唧:“你肩膀不疼了?”
“疼呀。”
逢棠笑起来,温软的尾音打着转。
“反正聚会也没意思,不如我们私奔吧?”
盛听筠免不了又是心里重重一跳。
眼前这一幕与很多年前的画面交叠复现,漆黑的夜逐渐变得光亮,璀璨路灯逐渐成为骄阳。
那年逢棠高二,盛听筠高三。
安静空旷的校园走廊内,小姑娘无比硬气的被老师揪出来罚站。
原因是这次全省统一调考成绩已经公示,一贯佛系的逢棠同学这次发挥的有点过于离谱了。
老师问她成绩是不是自己考出来的。
不用想就知道她这脾气肯定当场就炸了。
下课之后他听说自己的小女朋友被拎到了校长办公室,他过去的时候小姑娘都委屈死了,眼泪都可怜巴巴的打着转。
着实给他心疼坏了。
他知道逢棠是冤枉的,她这次离大谱只是因为心血来潮的找他补了课。
她聪明,中考不算特长生加分就过了华一高的分数线。
于是那节课,清瘦挺拔的少年陪她待在校长办公室里耐心的解释。在老师面前,盛听筠淡定的背着手,偷偷的与逢棠十指相扣。
“我不想解释了。”
穿着校服的小姑娘小声嘟嚷,声音还带着哭腔。
她掐掐他的指尖,羽睫上还凝着泪,可怜到了极点。
“不要解释了,哥哥,我们私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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