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婶婶,侄儿于北凉而来,特地为婶婶带了上好的家乡特产,晚些时候派人送到府上。”
裴南苇耳根通红,没有作声。
锦绣华裳遮掩之下,臀部传来一阵酥酥麻麻。
靖安王当面,他怎敢如此荒唐无度?
这里可是青州,非北凉之地,难道他不怕死在这里吗?
裴南苇静不作声,未发一言,靖安王赵衡听闻此言,转头笑道:“千秋有心了!”
从始至终,他似乎未曾察觉到自己王妃的异样。
对其脸上的红晕,及耳根通红,视而不见。
一路将众人送出客栈。
这场看似和和睦睦的会面会谈,终于结束。
表面上,无一不是和和气气,暗地里却步步杀机。
唯有细心的青鸟,于自家公子眼眸之中捕捉到了一丝杀机,稍纵即逝。
这靖安王赵衡,果真是个道貌岸然之辈,心毒更胜妇人百倍有余。
天下第一楼密档,靖安王有着一掐佛珠一杀人的秘密习惯。
今日谈话,赵衡一共掐了四次佛珠。
对他起了四次杀心。
却次次隐藏得极好,未有丝毫流露。
脸上的笑意,亦未曾有片刻停歇。
论演戏,论隐忍,这家伙是徐千秋至今见识过的第一人。
与之岳不群,也不遑多让。
这样的人,就是一条毒蛇。
藏于阴暗之处,蛰伏待机,带它吐出蛇信之时,必定一击即中,触之即死。
赵询定力已算上佳,与其父靖安王比起来,却差了太多。
几十年假装修佛念道,心性已然收放自如,炉火纯青,论演戏的功夫,徐千秋也自愧不如。
这对父子……
不可久留!
靖安王府这一家子,看着和和睦睦,却也不过表面文章罢了。
赵询对靖安王妃有意思,徐千秋能看出来,赵衡自然也能看出来。
青鸟走入房中,端来茶水,给徐千秋倒茶,徐千秋一把抓住她的手,道:
“青鸟,你晚些时候将那位靖安王妃的档案调出来,我再仔细看看。”
青鸟清淡一笑,轻嗯了一声,问道:“公子,赵衡活着始终是个麻烦,不利于掌控青州水师,要不要我……”
她作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徐千秋轻点其眉心,道:“小青鸟,你最近杀心挺重啊,今晚罚你给本公子暖床。”
青鸟放下茶壶,慌忙告退,调档案去了。
至于赵衡,虽是条毒蛇,徐千秋却也没这么放在心上。
便是掐了万次佛珠又如何,有时候,聪明反被聪明误。
小计俩难登大雅之堂。
难怪徐骁那般看不起这靖安王,如今得见,格局却是小了很多。
阴毒有余,眼界格局却小了些。
为帝王不足,为枭雄尚可。
徐千秋揉揉眉心,这靖安王还是有些本事的。
既已知他是一品高手,却还敢单独会面。
更是接连心生杀意。
也难怪,大柱国徐骁便一直不怎么看得上江湖人物。
武功再高又如何,当年,三十五万铁骑所过之处,江湖门派无不臣服。
徐千秋忽地想起原著之中的北莽之战,十八宗师,无一不是武功高强,可最终……
武功再高,人力终有穷尽时。
靖安王对他心生杀意,也就不难理解了。
既已入了襄樊,若无天下第一楼相助,若赵衡一心想杀自己,便是入了天象,也休想活着走出襄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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