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皇帝疲惫的捏了捏眉心,挥手示意他退下。
花文晔弯着腰,恭敬的退到门外,才转身抬头。
却见福贵公公正在殿外不远处等着自己,似乎早就料到他与陛下不会长谈。
“花大人可是要回府?正巧老奴刚接上人,不如同路?”福贵公公笑眯眯的迎了上来,似乎真的只是凑巧。
然而事实上,御膳房离宣政殿并不近,离宫门更是远。
贤王讨要的那位糕点师傅这会儿只怕连陛下的口谕都还没接到呢!
不过福贵公公身为大内总管,特意找了借口等着自己,明显有意示好,花文晔自然不会戳破,只笑道:“如此甚好,下官便厚着脸皮,蹭一回公公的马车。”
两人客气的相互礼让一番,便并肩而行,朝宫门外走去。
一路并不避讳旁人,但也让人听不清他们在说些什么。
“陛下有意让贤王殿下去往江南道拿人。”福贵公公面上笑容亲切,仿佛在说今天中午吃什么。
花文晔同样笑语晏晏,不相上下,“陛下打算将兵权交还给贤王?”
“无此迹象。”福贵公公面色不改。
花文晔却脚下一顿,险些破了功。
不带兵,就去江南道拿人?
那跟送死有什么区别?!
自己只是去调查,还是打着巡查的幌子暗中调查,都差点没能走出江南道的地界!
祸祸了贤王三位未婚妻,愣是让他背上克妻的名头,如今是觉得再死一个就糊弄不过去了,所以干脆斩草除根?
“陛下想让我家侄女当寡妇?”
福贵一个趔趄,笑容险些没崩住,“不至于不至于!真不至于!陛下就是……唉……”
花文晔斜睨了他一眼,轻哼一声,并不想给他台阶。
福贵那一张笑脸终于挂上了两分苦色,“派兵……太贵了。陛下的私库……连耗子都留不住……”
花文晔默了默,敢情儿今日陛下是故意当着他的面送御厨,想让自己看在他们兄弟俩诚心诚意的份上,在江南道一事上帮补一二?
合着陛下犹豫那么老半天,压根儿不是在担心江南道官场震荡,民心不稳,纯粹是舍不得军费,心疼闹的?!
他张了张嘴,好半天才憋出一句,“内子已有消息传回,船队已平安避开龙卷风,不日即可返京。此行收获颇丰……陛下提早腾出库房,乃大智……”
“当真?”福贵公公顿时惊喜万分,险些喜极而泣。
不怪陛下看重花家!
花大人在朝堂之上为陛下披荆斩棘!
花夫人在海上带领船队为陛下的钱袋子乘风破浪!
这等忠义之家真是打着灯笼也找不到第二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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