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赤水河改道,夷水村一直都比较安稳,如今家家户户都有藏水,但此时也全都被祸害个干净。
村长陈金名老爹为了保护家里的水,被一个人用尖叉搠在腹部,肠子都流了出来。
回到村中带着虎哥等人往大伯家走着,路过村长家看到这一幕,陈冲浑身都是麻痹的,脚下明明是干净的土地,他却感觉像是走在铺满粘腻鲜血的路上。
陈冲忍不住,提醒道:“虎哥,我们说好了,不杀人。”
黄虎朝那院子里喝了声,随即对陈冲道:“你也知道这些兄弟,有的又渴又饿好些天了,不好管。哥是想成大事的,当然不想他们这么干。但是,也没办法。”
陈冲看了眼那院子,随后强迫自己放在脑后,这些人,在他被大伯娘磋磨的时候,不是谁都没有说一句话吗?
自己如今也只是为了生存,没有什么好过意不去的。
“虎哥,好歹别让兄弟们吃人。”陈冲说道:“有个吃人队伍的名声,咱们以后是收不到正直有为之人的。”
“说得对,”黄虎拍了拍陈冲的肩膀,“果然读过几年书的小兄弟就是不一样。”
黄虎这次没喊,走到隔壁院子,一刀一个,将两个正要给这家院子小娃子开膛破肚的瘦骨嶙峋之人劈死了。
温热的鲜血兜头淋下来,这家的小男孩都吓得不会哭了。
他爷爷拖着一条被打折的腿,哭着喊着“树牙子”,爬过来将傻愣愣的孙子抱在怀里,不停地叫魂。
树牙子的爹是在家的,但此时也不死不活地在地上倒着。
陈冲站在外面,就这么冷冷地看着,之后一直到大伯娘家,都没有看见那个小女孩。
许是她不在家,却也没在村里玩,反正虎哥那两下子之后,是不会有人再敢煮小孩吃了。
那么,她没事就好。
“大爷们,家里就这么点儿粮食了,全都拿出来了啊。”
还未到大伯娘家,陈冲便听到她哭喊的声音,跟在虎哥身后走进去,看到她发髻散乱地跪坐在地上,不由地开心地笑了。
陈大伯娘闻声一瞧,瞬间跳起来,“白眼儿狼,是不是你把这些贼招来的?”
一个人拿起手中磨得明亮的尖叉,送到陈大伯娘脖子边上,她立刻噤声,再次老老实实地跪坐下去。
陈老太太在厨房门口坐着,看见孙儿,混浊的老眼立刻通红。
“二冲子,你大伯娘好歹养活了你半年。你、”
陈冲说道:“奶奶,我家的地也给大伯娘种了,她养我,应该的。”
“你个龟孙、”陈大伯娘怕这些土匪,却不怕陈家这个小兔崽子。
只是才骂出来一半,那面无表情的陈冲就抓起一个同伙的铁叉,一下子插在陈大伯娘腹部。
“兔崽子,”那边一直老老实实不敢反抗的陈家的几个孩子,见此都忍不住骂出声来。
陈冲侧头,向他们看了眼,咧嘴一笑,露出白森森的牙齿,然后一下又一下,将还能叫唤的陈大伯娘捅得一点声音发不出来。
陈老太太已经晕了过去,陈家的几个孩子叫喊着让冲过来,但根本动一下身上就挨一叉。
陈冲取出铁叉,在裤子上蹭了蹭,面对陈家人道:“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再过之前在你家的那段猪狗不如的日子。你们是我的兄弟,我不杀你们,但我允许你们日后找我报仇。”
说完,他转身看向黄虎,道:“虎哥,厨房里还有个地窖,里面藏着至少三十袋粮食,我只要她把我换出去得回的那袋。另外,再给我这些兄弟们,还有老祖母留两袋,其余的,你们都搬走。”
院子里十几个黄虎军的人,此时看着这个瘦弱的,在亲手杀了他伯娘之后却言谈自若的孩子,一个个直打脚底儿冒凉气。
黄虎忽然哈哈大笑:“陈小弟,你是个好样的,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二弟,咱们黄虎军,以后让你当军师。”
陈冲抬手,才十二岁不到,却跟成年人一般行了一礼,道:“谢谢虎哥提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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