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半炷香的时间过去,忻吴依旧没有离去,望着唐江生“熟睡”的背影一动不动,而在这个时间点,君无梅跟南山菊应该正在权轻侯的营主大帐内报告军情,且应该是最为紧要的关头有一说一,这个时候他要是能在附近转悠两圈,即便什么也不说,看在其为众修增幅修为的战功上,权轻侯说什么也会替他检查检查伤势,说不定对如何复原断水流也有什么点子,可忻吴就是赖在唐江生这里不走。
“得得得,我服了你了,你到底要干嘛?”许是实在受不了忻吴愈发焦灼的视线,唐江生腾地一下从藤蔓吊床上弹起,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显得很不耐烦,“我说大哥,有什么事儿你直接说成吗?就算你不睡,别人也要睡好吗?我睡眠很浅的!别逼我跟你翻脸啊!”
唐江生这说的是实话,千鬼体质的他因为幼年的一场变故,睡着时很容易被那些冤魂猛鬼惊醒,再加上修炼了仙眼心诀的缘故,睡醒之后常常会分不清梦境跟现实,因此天元子才会为其创造龟息之法。
一旦施展龟息之法,唐江生不但会陷入意识深处,还会以仙家最为正统的呼吸吐纳之法同步修炼,可谓睡眠修炼两不误然而在战场之上随时都有可能发生危险,因此施展龟息之法无异于自寻死路!
可连番大战之后唐江生真的很想舒舒服服地睡上一觉,自从身体变成傀儡之躯,比起修士时期,现在的他更像是一个普通的凡人。
“虽然巅峰之意是巅峰修士的固有招式,但总归是要用修为催动的,我的伤势我很清楚,短时间内极难治愈。”这么说来,忻吴倒是非常清楚自己的现状,不想给权轻侯添麻烦,然而眼下却非得赖在唐江生这里,“我知道你鬼点子很多!有没有那种不需高阶修士帮忙,自己就能治愈,哦不,稳住伤势的法子?至少让我能撑到战后。”
不得不说,忻吴这话完全是将唐江生当成了一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工具,谈不上一丝一毫尊重的意思,可这就是忻吴的选择!
在麻烦权轻侯与麻烦唐江生之间,忻吴选择后者,毕竟麻烦唐江生不会影响大局,顶多只是废一点嘴皮子的功夫,反正在接下来的战斗中,众虞修只希望凝魂后期的唐江生能够安分守己就好,没人对其有更多的期待而忻吴不同,他不仅仅是无天的一员,同时也是伏虎营仅存的几名虞修之一,身份与立场不是唐江生能够相提并论的。
唐江生很不爽,相当不爽!不爽到暂时不想和忻吴再多说一句话,可忻吴那边不只有忻吴一人,还有另外一个可以言语求情的家伙。
“唐江生,刚刚是我不好,我不该与你置气,你大人有大量,别跟我这臭虫一般见识。”眼见忻吴有求于唐江生,青归变脸之快已足以称得上市侩,当然了,说得好听点,那就是与主人同进退,共荣辱。
“有云,修士修行,如以跬步致千里,如以小流成江海!而每一修行境界的提升,都意味着自身道基的成长与壮大。”唐江生款款而谈,这些都是当初他在天明宗藏书阁内积累的理论知识,尽管没有十成十的把握,但忻吴若执意要把他当傀儡、当工具,那唐江生也不会任人欺凌,“天明宗先贤著有,其第二十七条言明,道基受损、重伤难愈者,可自堕境界,以修为真元之灭损冲击经脉丹田,达到震荡顽疾、剜肉补疮的效果说白了,就是吃多少馒头干多少事儿!以你目前的状态,根本撑不起元丹后期的架子,如何取舍,你自己斟酌吧。”
忻吴听完脸色微白,对于要不要采用唐江生的方法,显得犹豫不决。
“姓唐的你没安好心!这分明就是拆东墙补西墙的法子!”唐江生那边话音刚落,青归这边已经破口大骂起来,之前的好言好语果然都是碍于形势的妥协伪装,“忻吴大人你别听他胡说八道!修行之境界,岂是说堕就能堕的?咱们还是去找侯爷想想办法,再不然找南山前辈问问,也比听这个修行不过十载的神棍在这里妖言惑众来得强!”
唐江生打了个哈欠,睡眼惺忪,对于青归的抢白指摘显得不以为意:“求教取经的是你们,主仆情深的也是你们,好人都让你们做了,那我还能说什么?一路平安,各自珍重,走好不送。”
一语言罢,唐江生收起藤蔓吊床,往更深处的山林走去,直到消失在忻吴与青归的视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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