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国哥，卫国哥，好消息啊，棒梗出大事了。”

刘爱军兴冲冲高喊着，朝张卫国跑来。

“喊什么喊，看不到这么多人在吃饭吗？”

满嘴塞满了馒头的张卫国被这声喊差点噎到，没好气的瞪着刘爱军。

刘爱军四周看看，食堂内坐满了人，附近的工人们正对着自己怒目而视，看来被噎到的不止张卫国一个人。

“抱歉，抱歉，接着吃接着吃。”刘爱军打着敬礼满脸堆笑着道歉。

“别废话，有屁快放，不过如果还是他跑步铺路之类的破事，就没必要说了，我对他健身计划和铺路进度不感兴趣。”

张卫国这些天来一直没有放下棒梗，他很好奇棒梗为什么要主动要求去废件回收仓库，在那破地方他能做什么。

所以时常和刘爱军偷偷潜伏在仓库附近观察棒梗。

可几天下来，棒梗除了上山锻炼就是捡石头修路，张卫国渐渐没了兴致，只是派刘爱军偶尔去废件仓库监视棒梗。

“这回不一样了，棒梗又玩出了新花样，他在锯木头做木匠，不知道要什么东西，不过看上去工程挺大的，连那个丘老头都加入了。”

刘爱军对张卫国很感恩，他入厂考试考的不好，被分配去了整备车间，是张卫国求着父亲，又把他调到了一车间。

虽然还是个打杂，但是一车间是骨干单位，待遇不知道比整备车间好了多少。

“刘爱军，这就是你说的好消息？”

本来提起点兴趣的张卫国，听完后更加失望，干脆不理刘爱军，埋头啃馒头。

刘爱军见张卫国对自己辛苦扒墙头，打听来的消息不感兴趣，急于表现立功的他有些着急：“卫国哥，你仔细想想，这性质有多恶劣啊，废件回收仓库虽然不是骨干单位，不过那也是咱们厂重要组成部分啊。”

“然后呢？”张卫国想笑，刘爱军这思路也是够奇葩，专门养废物的废件仓库什么时候也成了重要组成部分。

刘爱军神经兮兮左顾左盼，然后压低了声音道：“革命工作不分高低贵贱，你想啊，好好的一个仓库，就应该有仓库样，结果棒梗去了这才十几天，又是铺路又是做木匠活，连马上要退休的老同志都被拉下水了，这还是咱们厂的仓库吗？”

“你的意思是，他不务正业，不专心工作，拿工作当儿戏，拖老同志下水搞歪门邪道？”

张卫国好像有点懂刘爱军的意思。

“对，就是这个意思。”刘爱军重重点了下头，带着几分狡诈道：“这实习期还没结束就这样，那转正以后还了得，仓库不知道要变啥样，如果人事处知道了这事的话...”

“刘爱军，你学坏了，不过老子喜欢。”

张卫国少有的夸赞刘爱军，一转眼又眉头紧皱：“不过，负责咱们这批学员的林干事，这几天生病请假了啊，找别的干事不合适吧。”

“卫国哥你咋了，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找林干事能有什么力度，要找比他更有力度的才行。”

“比人事处还有力度的是谁？去找郑厂长？就为了一个实习看仓库的破事，郑厂长非一脚把我踢飞不可。”

“卫国哥，你往那看。”刘爱军伸手指向张卫国身后。

张卫国扭身看向身后，他看到了一个人，顿时眼中放光，这个人太合适不过了，而且绝对比林干事有力度。

许副厂长的秘书小李，正在热情的跟工人们打着招呼颇有领导风范。

“好好好，同志们吃着喝着啊，吃饱喝足才有劲下午继续生产。”

小李秘书非常满意，工人们对自己的态度。

身为副厂长的秘书，虽然不是多大的官，但狐假虎威狗仗人势的感觉真的挺爽。

“李秘书辛苦啊，您这是刚陪领导出差回来吧，辛苦辛苦，来坐，饭菜已经替您打好了。”

张卫国虽然跟李秘书差不多的年纪，但说话都是带着敬语，李秘书也是乐在其中。

李秘书见说话的是熟人，厂二代一车间主任的公子，年青一代中也算是能跟自己并驾齐驱的张卫国，也笑呵呵应道：“哈哈，是卫国啊，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什么您不您的，骂我是不是，咱们都是自己人喊伟哥，喊伟哥。”

李秘书说着话也不客气，大马金刀的坐下来拿起筷子，就夹了一个鸡腿。

“伟哥陪领导出差辛苦多吃点，现在是中午咱们不能喝酒，今儿晚上，我约齐兄弟们在刘嫂饭店给伟哥接风洗尘。”

李秘书嚼着鸡腿，笑眯眯的看着张卫国，李伟能当上许副厂长的秘书证明他不傻，当然看的出张卫国是在无事献殷勤。

“卫国，咱们没外人，有什么需要你伟哥帮忙的你就直说，只要你伟哥我能帮上的，不用摆酒我肯定也要帮。”

“哈哈，就知道伟哥是爽快人，其实吧没啥事，就是感觉伟哥您作为厂领导应该关心下，某些单位的厂规厂纪，不能因为没有分配到骨干车间就自暴自弃，纵容自己不务正业。”

李秘书接过张卫国递过来的另一个鸡腿，并没有回答，他举着鸡腿慢慢品味着张卫国的话。

他听出张卫国是想通过自己打某人的小报告，猜测着这个被张卫国盯上的倒霉蛋会是谁。

“哦对了，伟哥跟许副厂长一直在外面出差，还不知道那个修好了嘎斯69的天才棒梗已经通过了入场考试分配到了废件回收仓库了吧。”

张卫国边替李秘书夹菜边提示道，但他省略了是棒梗主动要求去的废件仓库。

“棒梗？去了废件仓库？”李秘书有些意外，他跟林干事暗示过，没想到林干事的效率这么高，连后勤都没让去，直接送去了工厂有名的废件仓库。

“卫国，你是说棒梗自暴自弃？我怎么感觉他不像是自暴自弃的人呢。”

修嘎斯69的情景还历历在目，说棒梗不务正业李秘书信，一个扫大街不好好扫地，学人出风头修车，还有比这更不务正业的吗？

但这种人会自暴自弃？李秘书他真不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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