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洛莫名想要骂人,尤其是看着这和尚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便是心头一阵恼火,他准备出剑,城主却淡淡摆手制止下来,这位中年男子看起来颇为无奈,却还是保留着一代城主该有的理智,就连往生院十年水牢生涯都不曾消磨这和尚的锐气,他的手段又会弱到哪里去?纵然被某种力量挖去了双眼,却依旧谈笑自如,这种佛道修行者最是可怕,已将禅意悟到了骨子里,一言一语皆是菩提,一呼一吸都在苦修,修为深不可测,至少通达百里。
“按照约定,这条路归我了,你下一步该去哪?”
城主不会在利益上退让一步,他和这小和尚谈论了很长时间,诸多剑子明智退避,暮洛也站在一边,听着两人论道般的交谈,眉宇间满是震惊,城主与这位小和尚你来我往,不知在说些什么,却隐隐可听见风雷交加,唇枪舌剑之下,好似一场无形大战在上演,时而传来怒骂之声,时而又心平气和,谈笑风生,到了后来两人更是不在言语,而是以动作阐述道理,直到城主按住了腰间的无名长剑,诸多剑子重新逼近的时候,这小和尚才摆摆手,笑道:“不打了。”
这里终究不是十年之前的往生院,他培养出的一众高手早已离去,或坐化,或老死,而与他同代的往生院高人也已消失,走上了更远的修行路。
一个人怎么可能打得过一群人,何况剑城也许不止城主一位百里,第一日,这位小和尚盘坐水牢中,那空荡荡的眼眶凝望往生院的庙宇,从清晨到夕阳,他充满了留恋与缅怀,在城主的会意下,无人去打扰。
第二日,这位无名僧人从水牢内缓缓起身,朝着东方远行。
“我要去追寻一个真相,究竟是谁暗中摧毁了我往生院的道统,又是何方神圣针对八部浮屠塔的诸多古庙宇,偷天换日,如此胆大包天。”
小和尚收敛一身气息,却依旧难以掩盖那骇人的修为与实力,他站在大地之上犹如一尊弥陀,自然生出无量威严,连暮洛都感受到一股无形压迫,好像一靠近这位僧人,便有叩皈依的冲动。
诸多剑子中只有城主一人安然自若,他皱眉问道:“东方?”
小和尚点头,道:“东方有一座八部浮屠塔的古庙宇,在那座古庙宇内有一中我很熟悉的气息,十年前出现过一次,那一次我双眼被挖去,甚至没有看清楚来者是谁,再然后往生院遭劫,若没有十年前的那一天,不会有剑城,也不会有往生院的覆灭”
“你一个人?”
城主打断了小和尚的话,却现这位失去了十年光阴和一辈子光明的僧人悄然远去,他在苍茫大地上一步一个脚印,在东方消失了身影,没有人能阻拦他,他是往生院最后一人,毕生修行的院落被毁,他虽然以大谋略与大智慧活了下来,可这一辈子的修行路却已经终止,唯一的希望就是在于心结的破开,往生院的一切悲剧源头究竟何在,这是小和尚内心的执念,一旦越过,便走过了这第一百里的修行路。
“他被关押在往生院地下水牢内十年,又失去了双眼,修为依旧在百里,可这十年内他一定得到了比力量更宝贵的东西,小十九,你说那种东西是什么?”
城主看着小和尚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忍不住问了一下剑城这最年轻的一位剑子,暮洛沉吟半晌,怔怔道:“执着与仇恨,他依旧百里,却远胜十年之前。”
暮洛思索一番,又继续道:“往生院覆灭是他的难,十年之难,一旦渡过去,便是一飞冲天,径直走过了百里云霄境,步入新的修行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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