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赤那骑马径自去了和云街,从花香楼的后门进了一处包厢。
房间里的熏香中混着酒味,晏裴野正坐在灯烛下翻着一卷线轴都脱色了的书卷。
一只毛色纯白的猫伴着火炉边的温酒,听到声响,抬起头慵懒尊贵至极的瞥了阿赤那一眼,喵了一声。
“公子,采云已经走了。”
晏裴野抬头:“都处理好了?”
阿赤那道:“按您的吩咐,我悄悄停了经渭刀,看着她从暗河边往渭州方向走的,又弄了具死尸,那尸体让经渭刀绞得稀烂,应该是看不出什么了……”
晏裴野点点头:“干得不错。”
阿赤那道:“二公子何必这么大费周折,若是让陆夫人那知道消息,又得……我觉得公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晏裴野说道:“她是丁嬷嬷在这世上唯一的亲戚了,有她去给丁嬷嬷守坟,我很放心。”
阿赤那叹了一口气:“丁嬷嬷眨眼就死了七八年了,我小时候还经常能吃到嬷嬷做的红糖糕呢……公子真是个念旧的人。您看您这卷书轴翻烂了都不换,记得还是王妃那时候留下来的……”
晏裴野说道:“你今天怎么这么多废话?”
阿赤那道:“这不有一个事嘛……”
晏裴野抬眸。
阿赤那道:“我总觉得您买来的那个叫寻北的小奴隶怪得很,大半夜的,在外边找东西吃,您看他长得那么一个干瘦的身子,怎么可能吃得下那么多?活干不了多少,饭倒吃得不少,现在军营都缺吃少穿的,公子,这买卖我看不划算,这小子又不知根知底,哪像我们这些子跟惯了主子的……”
晏裴野低头对着猫道:“幸许是饿狠了呢,对不对,白瓷?”
白瓷“喵”了一声,擦了擦嘴,朝阿赤那翻了个白眼。
阿赤那“啧”地一声:“公子,这野猫跟了您真是成精了,它还能瞪我……”
晏裴野得意地一扯嘴:“什么东西跟了我,都能沾了仙气……”
“……”
二公子喝醉了就狂妄的毛病真是没跑。
阿赤那说:“这香味忒呛鼻子了,二公子你今晚又不回去吗?”
晏裴野说:“还是这里自在,回去早了又得听我爹训人,明儿一早再回……”
……
镇西王书房位于府中东面,陆夫人正端着一杯羹汤走向书房院落,刚刚走近,便听到里面传来一声怒吼。
“不行!”
陆夫人左右看看,见四下无人,便轻移莲步贴紧了门口,只听得里面镇西王说道:
“……现在情势不明,贸然去探你会被那些恶狼啃得骨头渣子都不剩。”
晏裴野道:“他们是恶狼,儿子便去做驯服他们的狼王,只是些许悍匪怕什么?”
镇西王怒斥道:“一下子不显你能耐,怕是要闪着你吧,你以为是简单的驯马不成?这些人盘踞洞蛮山经年历久,官府不知道来来回回绞杀了多少次,从来未曾打下过哪怕一个山坡……不行,你就给我在朔州好好待着,要是出了事,九泉之下,我怎么向你母亲交待。”
陆夫人听得里面晏二说道:“那我拿这个东西换出关的通行证可以吗?”
陆夫人凑近窗棂,正欲看清是什么东西,耳旁却听到一个声音说道:“夫人,您这是做什么?”
陆夫人骇了一跳,杯盏乱撞,见是镇西王身边的小厮阿瑟。
陆夫人掩饰了一下脸上神情,不失威仪地道:“原来是阿瑟啊,王爷去巡营累了一天,我熬了些羹汤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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