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文把手一挥,嚷道:“那还不是靠祖上荫蔽,要让我考科举,怕是连三甲都进不了!”
李晟听了这话笑出了声,大声道:“咱们这位柳兄弟也不得了啊,探花郎以下的位置人家都看不上眼!”这话又引得大家一阵哄笑。
倒是柳文一脸正经道:“探花郎算什么,大丈夫立于世,就该像太尉……像陈大哥这样,当个文武双状元才好。”虽然话说得大义凛然,但那脸红脖子粗的样子反而令人更想发笑。
陈宁呡了一口酒,笑道:“这都是别人抬举,我文不如李杜,武不比萧郎,哪来的双状元?”
柳文摇摇头:“不对不对,我听人提起过,陈大哥是打遍军中无敌手,当年平定花剌子模的时候,一杆长枪就拦下了敌军三千轻骑,怎么不是状元……”
柳文说到这里突然打了酒嗝,但这却完全没拦下他后面的话。
他手里举着筷子,模仿着陈宁横枪立马的动作,歪着头想了一会,突然又道:“说起来,陈大哥是军中第一,萧掌门是江湖第一……那你们两个谁更厉害呢?”
这话倒是把两人问住了。如果单论功力,有先天功护体的萧思君自然远在陈宁之上,但陈宁枪法剑法拳法都是一流好手,若算上招法和他那难以捉摸的百柔功,二人若动起手来,胜负还真不好说。
见他们两人一时都没了言语,丁猛大笑道:“这有什么为难的,反正两位都在这,就比试一场,全当为这美酒助兴好了。”
几个人听了都大声叫起好来,冀州十六骑都是久经沙场的人,性子自然也更豪爽一些,如今听了丁猛的提议,都摩拳擦掌兴奋起来。柳文听了也有了精神,跟着一起叫好起哄。
陈宁指着丁猛笑骂道:“你还真是个白眼狼,老子我供你吃供你喝,你还要让我给你助兴。”
丁猛无话反驳,只是挠着头嘿嘿傻笑,反倒是岳邦媛喝下一杯酒,缓缓笑着道:“人家可没求你,还不是你要请这顿饭?既然要请,自然要让大家尽兴才行是不是?”
陈宁正想着怎么应付岳邦媛时,李晟却已经开始游说萧思君了,他勾过萧思君的肩膀道:“萧兄弟啊,你的武艺在江湖上那是鼎鼎大名的,莫说是江湖,就是朝堂上有几个不知道你这个少年宗师的?但是你和宁哥不一样啊,宁哥是我们将军,这么多年冲锋陷阵的,他有几斤几两我们比谁都清楚,你的身手我们是一次都没见过。怎么样,来露两手,也叫我们这帮大老粗开开眼,行不?”
萧思君还没答话,陈宁先开声骂道:“想看你自己跟萧老弟打一场不就是了,何必找上我!”
李晟嚷道:“老子要是有那能耐,早和萧兄弟斗个三天三夜了,还用得着宁哥你废话?”
李晟虽然是想表达自己功夫不济,但这话说出来却满满的大义凛然,好像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一般。
岳邦媛一边品着酒,一边看着陈宁道:“你呀,就从了他们吧。你要是不同意,他们还不得闹到天亮去。”
她这时候也有些醉意,脸上飞来一抹绯红,眼神也有些迷离了,似是藏着一湖春水般。她这时候盯着陈宁,嘴角勾起浅浅的笑,那刚被美酒润过色,闪着微微光芒的嘴唇,让陈宁的脸也微微红了起来。
陈宁赶紧错开视线,他把目光放在了萧思君身上:“这……也得看萧老弟愿不愿意了。”
这时候萧思君早已有些醉了,再被李晟在旁边一忽悠,迷迷糊糊抱拳道:“小弟都听陈大哥的。”
陈宁知道自己这回是逃不过去了,长叹口气:“好好好,听你们的就是。丁猛,去,把我兵器拿来。”
丁猛一听,大喊一声:“好嘞!”便起身跑着向府中的武库而去。
陈宁将身上披着的大氅扔到椅子上,踱到了庭院的中央,向萧思君招招手道:“来,正好我也活动活动筋骨。”
萧思君晃晃悠悠站了起来,李晟扶了他一把,问道:“兄弟要用什么兵器?我给取去。”
萧思君摇了摇头,从身边拿起了靠在桌子上的长剑在李晟眼前晃了晃。
在真武门时萧思君通常都不会佩戴兵器,但在真武门之外,他的长剑却从不离身,这也是大部分侠客们行走江湖的习惯。
萧思君摇摇晃晃走到了陈宁对面,这时候正好丁猛也把陈宁的兵器取了过来。是之前他曾在秦州用过的那杆一丈三尺长的金枪,同时还有一柄装饰华美的长剑。
陈宁接过两件武器,右手端好长枪,左手接过长剑自然垂在身侧,算了摆好了架势。
萧思君看着陈宁这架势笑道:“陈大哥这样就行了?看起来是中门大开啊。”
陈宁也跟着笑了起来:“在军阵中,没法保证每一次都有机会好好摆开架势,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怎么自然怎么来。”
萧思君听了点了点头,将手中长剑猛然拔出鞘来,左手持着剑鞘横立胸前,右手的长剑则遥遥指向面前的陈宁。
这时候两人之间只有四座石灯中那微微的烛火照明,却没想到这柄赤红色的长剑一出鞘,映着烛火的光芒亮起了红色的辉芒,竟将四下里照得如黄昏将近时明亮。
陈宁看着那剑,笑着道:“哦?原来是赤霞,好啊,就让我看看你能否使出念姐那如落日般耀眼的剑法吧。”
座上的几人这时候都走了过来,站在一旁等着看这场好戏。岳邦媛也端着酒杯跟着几个大男人并排而立,她喝下一口酒,然后道:“既然如此,注意不要伤了彼此,就可以开始了。”
原本萧思君这时候意识还有些恍惚,然而陈宁听到岳邦媛话音落下时,眼中却精光一闪,脚下发力蹬地而起,那一丈三的长枪化为一点金光点向萧思君眉心。
萧思君没想到陈宁的枪能这么快,立时瞪大了双眼,但身子却因为醉意反应慢了一拍,只能猛然向后一仰,堪堪让过枪头,再用左手的剑鞘挡在枪杆上,使枪头稍稍偏移了原来的轨道。
这一枪虽然没有刺中,但霸道的气劲却先枪头而至,在萧思君额角浅浅划出了一道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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