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不断在诅咒二房诅咒姐姐,少安推开房门,一眼就瞧见大房的水绣水丽一脸得意的神色,明明是大房……胸腔里的愤恨和不甘几乎要冲破胸膛,通红了双眼,反驳道:
“奶奶怎么能这样骂爹和姐姐,我们一没欠钱,二没赌钱,天天在家干活,怎么是我们二房的错!我……我娘没同意我姐嫁人,我姐没错!”
天皇老子的,一个个吃了雄心豹子胆,敢顶嘴,敢还嘴,还敢逃婚!李氏被愤怒占据了理智,抄起起棍子,往少安身上打去:
“死小子,你还敢顶嘴,我打死你个死小子!打死你个死小子!”
奶奶发疯了!少安就记得一点,‘找外人,闹大,找人说道理’,赶紧跑到还未离去的村长后面,委屈的寻求帮助:
“村长爷爷,救命!村长爷爷!我姐姐已经被吓的跳湖自杀,伤着身体,如今还不知道流浪到那里。
我不想死!我要照顾娘亲,要照顾弟弟!”
李婆子此刻那里听得下小娃娃的反驳,血从脚底板冲到了头顶,脱口而出:“那你们都去死好了,活着都是浪费粮食!”
沈氏跑出来抱住少安,一脸凄苦:“我的儿呀,娘也不知犯了什么天大的错,崔家这是容不下我们娘仨,是娘沒用。一样的崔家人,我们就是顶罪的。”
村长看着众人还在,李婆子上下嘴唇瞎咧咧成了二房的二是,正眼瞧着崔家另外几人均是习已为常,袖手旁观。
崔老汉天天吹崔家兴旺,崔家要出个正经的读书人,崔家有读书好苗子,可崔家这一代品行如此,难有出息。
崔家二房到底都是老实人,少安这小孩神色清明,有几分机智,到底不忍,村长皱着眉头:
“老崔,你看看你婆娘,闹腾的什么样。处事不公,何来兴家旺族。这跟你们家二房有什么关系?你们崔家二房个顶个的都是老实本分的孩子。”
陆陆续续听闻信息的人,一波一波的都乌泱泱的跑到了崔家院子外,掂起脚尖,爬起墙头,伸着脖子看好戏,又一番交头结耳,指指点点看热闹。
“崔家二房就是没人要的,明明是他家老大惹的事,你看,李婆子,都怨在崔老二身上。”
“崔家老大是个胆大的,欠了一百五十两!”
“你还不知道吧,崔家一惯将他们二房当做牛做马的使唤。天不亮就干活,天黑才歇下。”
“真的吗?我不住这边,就听说他家二房都是干活的好把式,还以为崔家都是好干活的。”
“对对,我在隔壁最是清楚,他家二房可不就是见天的干粗活儿,李婆子动辄打骂都是常有的事情。我还帮衬了几句,就给李婆子和他家老大家的,穿小鞋子,尽说道我。”
“是呢,你瞧瞧他们二房穿的破破烂烂,看看其它两房?”
“看不出崔家老大是个浑人,还赌钱。不是说自己是个读书人,天天肩不挑,活不干的。”
“看陈氏、李婆子天天吹嘘,说他们家老大是念书天才,学问最好,可是几十岁人,还是个童生。”
“对对,现在又开始吹嘘他们家长孙,说是个考功名的料子,县学里先生都夸奖着,谁知是真是假。”
“问问村长家孙子就知道,村长的孙子也在县学。对了,胡秀才家儿子也在县学。”
“呸,什么读书的好苗子,净听李婆子吹!他家老大考了多少年,还是童生,说不定比他爹还不如。”
崔家的名声,今天第二次被人仍在地上踏贱!反复的踏贱!
都是白芷那死丫头!此时,崔老汉恨不得把那死丫头,千刀万剐!
哎,到底是什么倒霉日子!崔老汉抬头望望天,天空一片晴朗,万里无云。
没听到村长在不满,还有墙头子,院门品,一圈一圈的人在看热闹,这不懂五六的老婆子,还在追着骂二房,不知道关起门来。
对!事要烂在锅里,一瞬间的清醒,瞬间,阴黑的脸能滴出墨水,满脸的怒气,冲李婆子吼道:
“老婆子,你犯瘾症了,胡咧咧什么!二房好端端的孩子们,跟二房有什么关系?还不快收拾院子。”
李婆子被骂的不明所以,一向不都是骂二房吗,出这么大事,不就是二房的白芷造成的?那死丫头,要是不跑,好端端待在家,等着嫁人,崔家拿了彩礼,这事,不就圆满满的解决。
崔老汉挂起一慈和的模样,对着少安说:“少安,别担心,你奶奶跟你闹着玩的,不打你。快扶了你娘进屋休息去,”
村长瞧着众人越来越激烈,三五成堆相互议论,也知崔老汉是个好脸面的,着实不像话,大声说道:
“吃饱了撑的?快秋收了,一个个家里没活干了?太好的日头,不去田地忙活?吃什么,喝什么?”
闻言,众人四散。
经赌场管事带人这么一闹,这债更像是压在头顶的大山,让崔家众人喘不过气。堂屋里的气氛十分压抑,面面相觑,大家都明白,上午借银子的各项安排,是一定要借妥当,借到手,才好按时还债。
要是利滚利,没个尽头,银子更是无出处。难道真要卖人!那崔家就真的败了!
几声长叹气后……崔老汉到院子洗了把脸,进里屋换了身干净衣赏,带着崔老三崔山子,借了村长家马车,紧赶慢赶的往县里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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