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陈皇朝,永宁州,新达镇。
夜色如墨,漆黑的夜空中,乌云密布。
今晚就是镇里富户东方家少公子,东方神机封棺的日子。
从今天下午开始,东方家的亲朋好友便全部都聚集到灵堂,准备进行着最后的辞灵。
家主东方胜此时正站在门口,焦急地四处张望着。
当看到一老一少两道身影时,他便惊喜地喊道,
“霞空真人,您可算来了,现在就等着您来主持辞灵了,可别误了时辰。”
老道士忙不迭地做了一个道揖,
“无量天尊,贫道这就去准备法事,绝对不会误了时辰,东方居士且放宽心。”
名叫韩枫的年轻道士好奇地打量着庄严肃穆的灵堂。
以往给那些穷苦人家做法事,大多数就是简单得搭个棚子就完事了,有的人家甚至连棚子都不搭,就露天搞。
今天这还是第一次到富贵人家来做法事,他一边跟着师傅准备着东西,一边感叹道,
“这有钱人家办个丧事也这么奢侈啊。”
霞空真人对着他的头敲了一下,“灵堂上不要乱说话。”
他又接着说道,“等下辞灵结束封了棺,就没咱们爷俩的事了,这一趟东方老爷可没少给钱,等下你就吹点正经地辞灵曲,别整上次那个什么,什么抬棺来着,人家丧事被你吹得那么喜庆。”
“知道了。”
韩枫摸了摸腰间的唢呐,略显无奈地回着话。
“别听他的,就吹那个黑人抬棺,我喜欢,哇咔咔。”
他的脑海里突然响起了一阵叫嚷声。
“喂,你听没听见,听见你就吱一声。”
屈指在唢呐上弹了一下,韩枫在脑海中回应着,“吱,满意了吧。”
不再理会喋喋不休的唢呐,他开始专心准备做法事要用到的物件。
平时做法事也就是准备点香案香烛,师傅诵念度亡经,他吹送丧曲就完事了。
不过这次师傅可是大出血了,崭新的法袍,镇坛木,桃木剑,连法钟都带了一个。
唢呐这时又开始絮叨了起来,
“小枫子,我跟你说,你准备这些没用的东西干嘛,”
“有咱就够了,管他什么鬼魂精魄,吹响咱就能送他们去轮回了,”
“喂,你有没有听我说话,你每天这样闷葫芦一样显得我很呆耶。”
韩枫轻叹了一口气,当初怎么就没发现这个唢呐这么话痨呢!
看着正在忙忙活活换法袍的师傅,他的思绪逐渐飘散了起来。
师傅曾经说过,他是在破庙门口捡到的自己。
彼时的他,瘦弱地就像一只小猫,这个唢呐就放在了襁褓之中。
为了养活他,只要有人能出婴孩吃的食物,师傅就免费为其祈福,算卦,主持辞灵,一把屎一把尿地终于把他拉扯大了。
在他八岁那年,师傅教了一段奇怪的法诀,让他修炼,然而他一直练到十八岁,却始终感受不到师傅说的气感。
也是在那年,师傅不在督促他修炼了,转而让他学习了吹辞灵曲。
就在他第一次在灵堂用自己的唢呐吹响了辞灵曲时,整个世界在他的眼里都变了模样。
唢呐会说话了,灵堂的半空中还出现了一个鬼魂,而鬼魂身上逸散的黑气,正在不断地飘进他的身体,脑海中还出现了一部名为轮回仙诀的经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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