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内传来一阵急促的咳嗽声,叶斯昭一口水喷在桌子上,吓得来送图稿的小柏吓了一跳。
他弱弱地问:“昭哥,你咋了?”
他立刻把电脑关上,脸上晕着不太明显的红色,拍了拍胸口顺气:“没、没事。”
?
“那,昭哥,我走了啊。”
下班的点已经到了,叶斯昭也顺理成章找了个借口把小柏送出去。幸好他没让他看见那张图,也怪他不设防,被那小妞的大胆程度给吓到了。
点开和江雪的微信界面,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女性穿着艳红色开叉长裙,长腿纤细,拍摄的角度很好,衬得她前凸后翘,身材极好,洋溢着几丝女性成熟的禁欲美,又不张扬。另一张,是她对着镜子整理卷发的照片。这张照片的侧脸,他一下就认出来了,是盛眠蛰。
最要命的不是这张漂亮性感的图片,而是江雪那句:我告诉你,我表嫂身材真的超棒,你也太有福气了吧!
“……”
他承认,就是这句话,让他有了想揍这表妹的冲动。
当然了,他这种冲动从江雪五岁洒可乐在他裤子上的时候就开始了,后来陆陆续续发生了不少这样的事情,他也没真的揍过她。
“她在工作,你别带着她乱跑。”叶斯昭提醒江雪。
江雪吐了吐舌头回了句:“我妈可是好不容易把埃德蒙和洛萨他们请过来北城的,你不能亲自和人家聊小均的病情,还阻止我表嫂一个心理医生带着小均去见外国有名的心理医生?”
“好吧,你们去吧。”
叶斯昭没有理由阻止江雪了,但他突然发现不对劲——
她怎么一口一个表嫂地叫,改都改不过来?下次见面,是得好好和这个小妮子谈谈了。
江雪毫不知自家表哥的算盘,她喜滋滋地把手机扔进包里,着急地挽着盛眠蛰的手,把她往下楼的方向拉:“表嫂,赶紧走吧,我两点还要去上课呢。”
此刻,盛眠蛰已经换上了那套最不显得张扬的淡白色蝴蝶结裙。轻盈的公主风款式,腰带是镂空的花瓣设计。她的头发上没什么发饰,只有一小朵嫩黄色的小花作点缀,挂在右侧头发扎好的辫子上面。几条小辫子很可爱,显得整个人年轻又俏皮。
“你也知道你高三了啊……”盛眠蛰无奈地吐槽了一句。
这个江小姐,风风火火地闯进来,拿着一袋子的衣服就递给她,要让她去换上。换完之后,江雪才把目的告诉盛眠蛰,是要带她去和几个儿童心理学领域的专家吃饭,研究小均的病情。
彼时,她低下头看着自己的红裙,深吸了一口气:“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带我去参加名媛厮杀晚宴呢。”
“也不是不行……”江雪嘀咕,“我表哥还是蛮受欢迎的。”
“……”
是吗?
盛眠蛰怎么觉得,这叶斯昭周遭蔓延着一种叫作“注孤身”的气质呢?
下车前,盛眠蛰侧过头来,郑重其事地说:“江小姐,我把来这里的前因后果都告诉你了,你可别叫我表嫂了。”
没想到,这小妮子歪着脑袋,手敞开比了个请的手势,装聋作哑:“表嫂,你该下车去见他们了,我也要去上学了呢。”
盛眠蛰觉得,如果她再多说一句别的,江雪就能抬起穿着阔大校服的脚,狠狠地踹在她的屁股上,叫她滚。这鬼灵精怪的丫头,真不知道平时在学校有多能折腾……
这条路到北一高中只有十分钟,来来往往穿着校服的人占了人群的一大半。她美丽得好似很突兀,曾几何时,她连现在的学生三分之一的明媚、自信都没有。
她刚下车,就听到了学生说话的声音,远远地传入耳朵里:“育德楼拆了之后的那栋新楼终于快盖完了,还是我最崇拜的人亲手设计,我到时候一定要进去里面感受一下,这是我俩离得最近的一次了!”
“你是不是很恨你‘生不逢时’?你要早生个十年左右,你就能和叶斯昭展开校园恋情了。”
“没事,你看他那样子,像是高中能谈恋爱的学生吗?”
“额……说好的崇拜呢?”
育德楼拆了?
叶斯昭还是设计新楼的人?
盛眠蛰没想到育德楼居然拆了,这座楼里有她和宋乌最美的开始,现在,也很合时宜地拆毁了。
记忆顺着小巷的梧桐花落,缓缓飘落在初次心动的回忆里。她从来没想过要招惹宋乌,但他们之间,就是这么开始过一段缘分。
宋乌和她是同一届的学生,但宋乌在重点班级,她在普通班级。北一的高中重点班,都会跟普通班隔开来。重点班都在五楼上课,四楼是年段室和设立考场的空教室,重点班的学生考砸了就会进到三楼以下,这种环境制度就是为了让重点班的人一进高中,就体会到竞争差距。
所以一般来说,她和宋乌,甚至是叶斯昭这些学霸是不会有交集的。
育德楼里面有图书馆、游泳池、乒乓球馆和小语种训练教室。在育德楼,她曾第一次那么接近过死亡。
那天上游泳课,恰好她怕水,不太敢下去游。一向欺负她的班花苏静见状,装模作样地说私下会教她,老师很开心,说同学之间就应该互帮互助,盛眠蛰却浑身发抖,觉得大事不好。
果不其然,老师留了十分钟让他们在水里锻炼,他在岸上观察。刚开始的时候,苏静还不敢光明正大地对她动手,老师一走,她就和几个女生一起把她的头摁进去,再揪着她的头发捞起来。
她几近窒息,但一个人挣扎的力气,还是敌不过这四五个女生的围攻。
在她再一次被苏静拽着头发提出水面的时候,她看到那张漂亮的脸,嘴角微微向上,笑意张扬,玩弄她的手段狠的不像一个十几岁的孩子。
“装什么装,就讨厌你在老师面前装委屈的模样,真恶心。”
她的眼底蓄着泪水,整颗心脏被丢进冰窖,她知道自己没办法向任何人求救,即便是亲人。
她那瞬间甚至想,死了也挺好的,两种来自学校与家庭的折磨就能结束了。
她开始头晕目眩,不受控制地往后倒,这一刻,苏静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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