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内一时寂静无声,丁思的头颅一路滚啊滚,撞到了桌几一角才停下。
他这个先天武夫的血确实够浓,身体倒下了,脖子还呲呲噗噗的不停喷血。
柳朝威则是头颅碎成了几块,隐约能见到其残缺的面目,呈难以置信状。
“呕!”
王孟徳一声干呕,恶心之感冲上他的心头。
他手心挂着的红白残留物,破碎的头骨骨渣混着白色的脑子与红色的血,交织成黏糊糊手感,配合他那惊人的感官,可谓是触觉和味觉的双重偷袭。
噗!
一团火焰自王孟徳指尖出现,高温瞬间点燃了他手上的血污。
不烧还好。
这一烧,瞬间,像烧鸡毛似的浓烈臭味再次扑鼻而来。
“苦也!”
王孟徳眼泪都快熏出来了,更加浓烈的恶心感袭来,他以极大的意志才没吐出来。
“我不想杀人啊。”
他呆呆站在原地好一会。
手心里粘稠物在炎阳之火的高温下化为灰烬,明明手掌已经洁净如初,然而那血腥味仿佛还环绕在上面,一缕缕似幽魂般的钻入他的鼻孔。
王孟徳清楚这更多是心理问题,脑海中不停闪过一剑斩杀丁思,以及一手捏爆柳朝威头颅的画面。
两幅画面交互循环,让他有些透不过气。
“我的警告应该够清晰明了,你为什么还要玩火呢?”
王孟徳走到柳朝威尸体前,喃喃自语。
明明他前夜大晚上和柳朝威见面,说的一清二楚。
王孟徳唯恐对方误判,所有警告从来都是清晰而准确。
实际上只要柳朝威乖乖听话,将儿女作为质子送上山,他还能享受凡俗富贵。
顶多是许秀忠取代他的位置,而相应的,王孟徳会指点其子女修行,不会让他吃亏。
王孟徳对杀死余家的人没心理负担,只痛恨柳朝威为何不珍惜自己给的机会,还如此贪心。
正如柳朝威所说,一半月前除猪妖那一次,其确实提前劝了他,王孟徳回想过那部分的记忆:
当时柳朝威很心急,和猪妖大战后两败俱伤,柳朝威都没找大夫处理原身伤势,也没设宴,赶紧劝原身回山,因为柳朝威言语很有技巧,懵懂的原身没有察觉。
但这样的话术,瞒不过王孟徳,他查看那段记忆,看出了柳朝威的挣扎。
“你说是被余家逼的,我能理解,因为你虽是县令,是一城之主,但在这个世界,在修仙者面前你很羸弱,我已经表示对过去的事情不想追究,为何你又带着一个余家的人上山?想挟余家自重,我实在不能再留你活着了。”
王孟徳重重吐出一口气,似在说服自己,当柳朝威带着余家的一位修士上山的时候,情况不一样了。
一个证明了自己不忠诚的人再次左右横跳,说实话,王孟徳真的怕了,不敢再留柳朝威。
所以纵使不想杀人,刚杀死丁思有着强烈的不适感,王孟徳还是冷静的执行自己的战术。
他怕了,怕柳朝威再整出什么幺蛾子,只能杀死对方。
王孟徳做完心理建设,才感觉好受些。
不像很多猛人,杀人不仅不怕,还兴奋,他就要难受多了。
第一次杀人心理上有太多不适,特别是那种轻易夺取别人生命的快感,让他既沉醉又恐惧。
沉醉操控他人生死的感觉,也害怕自己会陷入其中。
王孟徳踩着血泊走到了丁思尸体前。
丁思大半尸身被烧焦了,王孟徳的一发火弹不但突破了他的护体法力,还延烧了起来。
“你多少也是个修士,怎么也该有点好东西。”
王孟徳搓了搓手,修仙世界的传统活动——摸尸,让他心情不由稍微欢快了起来。
走近过去,将丁思的无头尸体翻过来,王孟徳搜刮起他身上的物品。
首先是背着的一把长刀,极为沉重,材质应为精铁,是法器。
“果然。”
王孟徳稍微炼化后,以控物术操控感知了一下,是一阶中品法器,而且很重,不似法剑那般轻便。
撕开丁思焦黑的白袍子,从怀里掏出一个布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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