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玄学位于临安城中的临时驻地已经沸腾起来了。
安紫雨的喊声回荡着。
“赶紧起床,该监工的监工,该做饭的做饭!”
包冬苦着脸爬起来,穿衣洗漱。
那些教授和弟子们灰头土脸的,人人都在打哈欠。
“掌教,歇一日吧!”
一个教授哀求道。
宁雅韵早已起了,甚至还修炼完毕,此刻手握麈尾,淡淡的道:“我玄学在长安时,你等日子逍遥。
如今到了北疆,老夫夜夜睡不安稳,一闭眼睛,就看到历代祖师爷怒目而视,呵斥老夫无能,以至于我玄学子弟竟在长安无立锥之地。
事已至此,我辈当如何?要奋起,要打起精神来。”
酒兵系的大佬庄信拍拍腰间空荡荡的酒葫芦,唉声道:“连酒都没得喝了!”
钟会揉揉眼角,扣掉一坨眼屎,“就怕为了省钱,让咱们做苦力。”
庄信说道:“不至于吧?”
“昨日,咱们的钱又少了一笔,为此,今日开始,会走十余扛活的。这些人走了,那些木头,那些石头谁来扛?”
钟会茫然道:“咱们修炼不是为了干苦力啊!”
“赶紧吃早饭,干活!”宁雅韵催促道。
早饭很可怜,都是粗粮,菜更可怜,肉都没有。
众人不想吃,可不吃饿的厉害。
宁雅韵坐在首,面不改色的大口吃着。
吃完饭,有人说道:“掌教,昨日油漆商人来要钱了,说今日再不给,就去州廨告状。”
没钱!
难啊!
安紫雨低声道:“要不,我去寻子泰?”
“北疆比老夫想象中的艰难,北辽在侧,子泰的日子也不好过,就别去麻烦他了。”宁雅韵干咳一声,“包冬!”
这里唯一做过生意的弟子包冬起身。
“那油漆的钱你去看看,就说,缓几日。”
“是。”
安紫雨问道:“若是他不肯,也别勉强,否则被打了也没地方说理去!还不能还手。”
包冬笑道:“司业放心。”
……
早,韩纪慢悠悠的到了州廨。
杨玄已经来了。
“那批钱财归于何处?”曹颖问道。
卢强说道:“夏秋是用兵之季,赫连荣去岁没能袭扰成功,今年必然会出手。老夫以为,还是留些钱粮应急。”
杨玄说道:“陈州人口越发的多了,这钱粮啊!我看还得要投到城中去,修整街道沟渠,拆一些破旧的宅子,重新弄弄。另外……罢了,咱们在这里说也是纸谈兵,走,今日都去城中转转。”
韩纪正好进来,笑道:“最近老夫在城中倒是转了不少地方,愿做向导。”
曹颖说道:“就怕请不起。”
韩纪笑道:“若是曹先生愿意,老夫一文不收!”
“果真?”
“当然!”
杨玄和卢强当先出去。
“哎!老卢你怎地不与他们聊聊。”
卢强说道:“老夫以前也觉着自己是个聪明人,可和老曹一比,哎!
如今来了个韩先生,有人暗中给他小鞋穿,没几日就灰头土脸的去致歉。老夫设身处地的想想,若是换了老夫会如何……想来想去,只会无能狂怒!”
“看看你脸的刀疤,谁敢在背后阴你?”杨玄笑道。
“怎么不敢?次拆房子,老夫前脚走,后脚就有人说老夫说的,要少给房主些钱!”
“这是阳奉阴违,可收拾了?”
“老夫当即令人把那小吏带了去现场,十板子把屁股打烂,丢牢里去住了一阵。”
老卢也是个狠人!
“子泰!”
包冬来了。
“可安置好了?”
玄学众人到了临安后,都在忙碌着打造新山门。
“忙着呢!”包冬都被晒黑了,“整日就盯着,掌教说了,这个山门要管五百年!”
杨玄不禁乐了,“五百年后都不在了,管什么管?”
“谁说不是呢!”
包冬苦着脸,“今日正好遇到你,跟着你厮混半日吧!也省的回去。”
“怎么,工地就那么艰苦?”
玄学的新山门就在城中,杨玄特批的地,还留下了宅子给他们规划。
但那群云淡风轻的高人却看不,说没有格调。
“吃苦我不怕,可吃饭却吃怕了。”包冬诉苦,“掌教说此次我玄学从长安搬迁到了北疆,他没脸和祖师爷说。故而大家要卧薪尝胆……”
“扩张玄门?”
宁雅韵竟然有这等雄心壮志,杨玄心中不禁暗喜!
玄学到了陈州,宁雅韵也配合的摆出了合作的姿态,以后但凡用得的时候只管吆喝一声。
北辽和北疆的战事不会太遥远。
当黄春辉离去后,赫连峰绝对会出兵。
这一次出兵,绝不会如同林雅次那种一锤子买卖。
会绵长!
期间难保北辽那边会出现什么好手。
一个国家的好手啊!
杨玄身边的虬龙卫人数还是不够。
到时候玄学子弟拉出来,啧啧!
一手拿着麈尾甩甩,仙风道骨。一手拎着狼牙棍,亲切的道:“福生无量天尊,你来了?”
画面太美!
“见过使君!”一个百姓行礼。
街面的人渐渐多了起来。
杨玄微微颔首,“对了,修整山门花费不小,钱财可够?”
既然想着收买人心,那就大气些,正好此次发了一笔横财,可以拿出来些。
包冬说道:“目前还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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