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夸奖。我倒没想那么多,就知道这行当本钱不大,效益还不错。虽然埋汰点儿,有时让人看不起,但是挣钱啊。咱又不是偷不去抢不骗人,走的是正道,心里安稳。关键是——这人啊,要是走了背字儿,那就别挑捡太多了,一口吃不成个胖子,两口三口都不行。大钱是通过小钱攒出来的……”阿来夫有些激动。
白宝音拍了拍阿来夫的肩膀,说:没想到你这么年轻,竟然活明白了,不容易啊。行,养羊的事儿——暂时先算了,等你啥时候想养,随时找我,绝对没问题。
“宝音哥,我还有个请求——”
“不用说,我知道,就是保密呗?我懂。”
阿来夫嘿嘿一笑,说:只是暂时的……
…………
在其其格的精心照顾下,表面上看袁振富的身体很快就恢复起来了,实际上他的后背区域,特别是肺部总是隐隐作痛。这是受到了——内伤。袁振富是要强又负责的老师,教学工作一天没耽搁,备课、讲课、批改作业、考试等等,哪一样都没耽误。所以,他有时控制不住地咳嗽,牵扯着肺子都跟着疼。
转眼就到了暑假,袁振富终于有大把大把的时间调养身体了。其其格给他下达死命令,不要干体力的活儿了,就是静养。
袁野同样拥有了大把大把的玩耍时间。
传统淘气模式已经满足不了这帮孩子们的需求了,开始寻求创新——要淘出花儿来。
在袁野的提议下,苏合纠结来几个死心塌地的“狐朋狗友”,大家一起动手,竟然在月牙河畔大榆树上搭建出来一个小木屋。
木屋的不大,但足够三四个孩子聚在里面“开会”了。支撑点是三根又粗又壮的大树枝,横上木棍和木板,以钉子和铁丝拧紧,很结实。木屋的棚顶不加了层塑料布,这样一来,下雨都不怕了。
这个小木屋很隐蔽,在树下不仔细看是发现不了的。于是,这里就成了淘气包儿们的秘密据点。为了保险,袁野还特意装了链锁,只有他自己有钥匙,别人不通过他,即使爬到了树上,那也进不了木屋。
袁野拥有了小木屋的绝对掌控权。闲得无聊时,会自己跑过来,爬上树、钻进屋,一个人沉思。当然,不是思考学习、思考人生,而是思考如何淘气才能更有意思。有时是啥都不想,就听着鸟叫声在发呆……
发呆是有好处的,不仅仅是消磨时间,有时会灵光突现——袁野就是这样,有一次躺在木屋里,挣钱的念头就又冒了出来。而且,他还找到了好路子——受到老舅阿来夫的启发,捡废铜烂铁卖钱!
袁野被自己的这个想法激动了,不用本钱,“无本万利”,一天十块的话——那一个月就是三百啊!一个暑假……
袁野立即召集“会议”,宣布自己的重要决定。钱又不咬手,谁不想啊?买冰棍、雪糕、麻花都需要钱啊,做弹弓、双截棍、九节鞭都需要成本啊。
一拍即合。
…………
于是,袁野就利用假期时间,约上几个小伙伴转悠到红楼市区里,在一些工厂门口儿或一些垃圾堆里捡废铁,攒到三斤五斤的,就到废品收购站去卖。
别人有钱了就胡花,袁野不那样,他是一分一角地存钱,为的是开学时交书费和买本子、文具,减轻家里的经济负担。
袁野的这个举动并没有公开,但是在小精灵似的孟静的“侦察”下暴露了,孟静告诉了袁月亮,袁月亮告诉了爸妈,袁振富、其其格没有表态,只是叹了口气,算是默许了。
…………
一到暑假,孟静几乎是常住在袁家,她和袁月亮自然不会去做捡拾废铁之类的活儿,学习之余会抽出时间下地里拔草或帮着做些家务。
阿尔斯楞没有跟袁野“同流合污”,只要有空儿,就会找袁月亮来请教不会的题,一副极认真极虚心的模样。有两次竟然把已经请教过的题又拿了过来,袁月亮发现了没说什么,孟静却在一边嘻嘻地笑个不停。
袁月亮感觉到孟静的笑有些莫名其妙,便说:你个臭丫头,傻笑个什么啊?
孟静小嘴儿一撅,说:哼,我傻笑?我再傻也没傻到像耗子似的,撂爪儿就忘。
说完又“铃铃、铃铃”地笑起来。
袁月亮:嘿,你这小丫头,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啊?谁属耗子的了?
孟静:谁属谁知道。
此时,袁月亮已经明白孟静笑由何来了,脸上微微泛红,不和她深究了。可孟静还有些意犹未尽,接着说:
“有些人啊,有些题给讲了八百遍,就是记不住的。心不在焉嘛,这耳朵听,那耳朵要是不堵上啊,真就咕嘟咕嘟地往出冒啊。”
阿尔斯楞终于意识到孟静是在说自己了,细一看这道题,确实是曾经给讲过的,脸腾的一下就红透了。
孟静见是这样,又给打圆场:行了,行了,还是给讲讲吧,这题我还不会呢。月亮姐,你真给我讲讲吧,真的,我真的不会。
袁月亮见孟静严肃的样子,收了收心,认真地给孟静讲起来,可是没想到她刚说了个开头,孟静竟又哈哈大笑起来,边捂着肚子边说:笑得我都肚子疼了,月亮姐,你真把我当成“耗子”啦?哈哈——
袁月亮这才发现自己被作弄了。只是有气发不出啊……
…………
在白宝音的一再催促下,包牧仁不能再拖了,只得带上王山子一大早启程去了草原。阿尔斯楞吵吵着要跟着,被他无情地拒绝了,而且还故意把乌兰图雅给爸妈带的礼物忘在了院墙上。
等乌兰图雅发现这些东西时,已经是日上三竿了。此时,包牧仁沿着月牙河向上是宝茵河而行,走出老远了。
“这个包牧仁,总是严重地严重地,我看他的记性是严重地不好啊,丢三落四的!”
乌兰图雅拿起东西,接着就是一愣:不对啊,这是我特意给装到驴车里,塞在羊皮底下的啊?怎么单单就把它落下了呢?
联想到这段时间包牧仁推三阻四的行为作态,乌兰图雅想明白了,大发雷霆,高喊:包牧仁——你给我回来!
阿尔斯楞从袁月亮那里回到家,前脚刚迈进院子,吓了一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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