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人~”
阿羞趴在地上,望着越来越远的火车软糯糯的骂了一句。
从地上爬起来,顾不得拍打身上的尘土,第一时间先把鸡蛋捡回篮子里。
其中有一些已经磕烂了外壳,阿羞心疼的用衣服下摆擦了又擦。
“吃鸡蛋......不给钱......真烦人”
遇到了逃单的,阿羞意难平,碎碎念个不停。
就在这时,一道阴影笼罩住了蹲在地上的阿羞,她下意识的抬起头,才发现眼前站了一个高大的男生,六月午后的阳光从男生身后照过来,耀的阿羞睁不开眼睛。
“你~你~你要买鸡蛋么?”
阿羞眯着眼睛扬起白皙的小脸,磕磕巴巴的问道。
独自一人时还颇为利索的嘴巴,一见到人就又开始结巴起来。
“这鸡蛋保熟么?”
男生坏坏的问道。
......
马兰坡村外这座小火车站处在一条清闲的支线铁路上,一天拢共也就十几辆火车过站,其中还有一半是货运火车,也就是说有乘客的火车全天不超过十个班次。
虽然过站火车之间的间隔长达一小时,但在八九十年代,这座小站却是附近村民除了农业外唯一能挣点钞票的地方。
十来年前,一旦有火车进站,就会有无数妇女儿童把篮子举到火车窗户边,让乘客挑选果子、熟鸡蛋、饮料等商品。
这种一次***全凭良心,村民兜售的货品中不乏康帅博方便面、雷碧汽水等假冒伪劣产品。
而乘客拿了东西故意不给钱的情况也时有发生。
不过到了90年代末,村民出去打工的越来越多,逐渐看不上这种一天才混个三五块钱的小生意了。
最近几年,这种原始商业行为已经绝迹。
但奇怪的是,今天的马兰坡火车站竟然同时出现了两个小贩。
两人都坐在候车厅屋檐下的台阶上,以躲避猛烈的日光,同时又保持近似陌生人的距离。
“喂,好歹是同学,弄俩鸡蛋吃吃呗”
方严早上出门,到现在还没吃中饭,确实饿了。
阿羞低头瞄了方严一眼,双臂把篮子抱的又紧了一点,用实际行动拒绝了方严的无理要求。
她不知道方严为什么会忽然出现在这儿,但想吃她的鸡蛋,得拿钱!
可方严今天一天没开张,哪来买鸡蛋的钱。
‘哧溜’
奇怪的声音让阿羞忍不住再次偷瞄方严,只见他正拿着一根冰棍吸溜的起劲。
阿羞悄悄咽了口口水,別过头不再看他。
“喂,阿羞同学,你看这样行么,我拿冰棍换你的鸡蛋”
方严看到鱼上钩了,主动提出了交易。
阿羞认真思考一阵,最终没能抵御炎炎夏日中一根冰棍的诱惑,便在篮子中拿出一个鸡蛋递给方严。
还是个......磕烂的。
两人一手交蛋,一手交棍,谨慎的如同非法交易。
手指接触的瞬间,方严感觉到阿羞的手即使在夏天也很冰。
拿到鸡蛋,方严迫不及待剥开蛋壳,几乎是整个塞进了嘴里。
但他185的大个子,岂是一颗鸡蛋能填饱的。
于是方严转过头再次打起了阿羞的主意,恰好,阿羞舔了舔嘴角残留的冰棍水渍也转头看向了他。
最多一二十秒的时间,那张小嘴儿就把整根冰棍吃完了?
她怎么做到的?
就在方严发愣之际,阿羞第一次主动和方严讲话了“你~你的冰棍,多少~多少钱一支......”
“两毛一根,五毛钱仨”方严下意识答道。
“我~我的鸡蛋,五毛一~一个.......”
方严哑然失笑,这丫头是亡羊补牢,黄雀在后啊!
果然,高端的猎手都是以猎物的形象出现。
“你~你还得再~再补两根~给我”
不出所料,阿羞睁着不灵不灵的无辜大眼睛,勇敢直视方严,慢慢伸出两根细长的手指。
女人啊,你的名字叫贪婪!
“随便吃”
但方严当即大气的表示。
反正又卖不出去,总比再拿回去让杜二哥继续蹿稀强。
......
下午五点半,一列火车进站。
阿羞抱起篮子就冲了过去,方严反应慢了一点,急忙推着自行车跟了上去。
“冰爽奶香的膨化雪糕三毛一个,五毛俩,解暑生津的豆沙冰棍两毛一根,五毛钱仨......”
方严吆喝声一起,车厢里纷纷探出无数脑袋。
“小伙子,给我来三根冰棍”
“帅哥,两支雪糕......”
这个时代的绿皮火车,没有空调是很正常的事,这种天气下,铁皮车厢里往往比外边的温度还高。
此时谁能拒绝一支冰凉的雪糕?
一时间,方严头上下起了一阵小额面值的钞票雨。
而另一边阿羞的经营状况就不同了,不能说生意兴隆吧,至少也算无人问津。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