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嘛!”白思孟怂恿地抬手指向崖顶说,“你不知道,要不是在那儿凑巧抢了钱钧一个小圈圈,我都回不来了!那狗老道,竟然把我关在一个笼子里,又脏又臭!那笼子也不知还在不在!”
“真的?”朱品声吃了一惊。她还是第一次听说。
“可不是真的!想着这事有点儿丢人,所以一直都没对你说。你不知道,那会儿呀,老妖怪怕我跑了,还脚镣手铐的,连狗熊也不能这么个锁法!走,去看看!只要看上一眼你就全知道了。”
“知道什么?”
“知道我怎么走麦城呀!”白思孟笑道,“人不都有个倒霉的时候?人上人的白都督,也不是样样都那么顺呢。”
谁知他这么一说一煽情,朱品声反而更不乐意了,说:
“别!别!非要我看你怎么倒霉呀?白都督的蒙难地。还是个狗笼子!省省吧!又不是耶稣的十字架。”
“跟那也差不多了。”白思孟毫不气馁,眼望崖顶,抿着嘴儿悠然回想,“当时钱钧那狗东西想到我害他丢了一只眼睛其实是他追我,让枣树枝扎的,跟我什么相干但他一见面就气得发狂,一心只想吞了我。要不是老道丢了老仓没得赔,想拿我去献俘顶账,他那黑爪子当时就伸进来了”
“越说越恶心了!”白牙黑爪,一片阴暗时居然说这个!朱品声越发瑟缩,拉长娇俏的脸儿谴责,“你就极尽形容吧!本小姐不怕。你不是会抽抽儿吗?会抽抽儿的人怕什么黑爪子呀!”
白思孟笑道:
“抽抽儿?那时要能抽细谁不抽呀,就是抽不成才吓人哪!老道就在旁边,一伸手就掐住了我的琵琶骨!就时就听肩膀里面嘎吧嘎吧嘎吧”
他绘声绘色,形容得怵目惊心,谁知反而是画蛇添足。
“是吗?”朱品声讥笑说,“还嘎吧、嘎吧、嘎吧了!是用牙啃还是拿手掰呀?琵琶骨还是没断吧?”
“嗨!那当然!那当然!我这不还好好地站着吗?”见效果适得其反,白思孟没办法了,只好认输地一笑,无奈道,“想博你一点小小的同情,怎么就这么难呀!”
“你哪是想博同情呀?你是看上面黑灯瞎火的,想带我去,装神弄鬼地吓唬我!”朱品声哂道,“本姑娘才不上当呢!”
千方百计想挑起人家的好奇心,哄人陪着上去玩玩,谁知人家死活不肯!白思孟没辙儿了,尴尬地抓着脑袋。
其实他也只因为恰逢这春江花月夜的温馨时节,想和朱品声自由自在地月下漫步一回,再坐在高高的山崖上并肩看海,享受一下那纤云四卷,月光如水的美妙气氛,可是心爱的人却硬不赏光!他竟也无可奈何。
他知道朱品声是避嫌。但其实这有什么呢?他们是朋友、恋人,情侣,这一点光明正大,全军上下都知道。
不过全军上下同时也都知道,因为年纪不到也不知道流沙国是什么规矩,其实在新夏这里,在他俩这个年纪,小孩都可以满地爬了他们迄今还没有结婚。
此时风俗淳朴,大人物尤其要讲礼数,六礼未具,当然还不能日夜在一起。大家都有些好奇,也就都有些注意。
在这么众目睽睽的情况下,作为军事长官,既然要保持威严,就必须在人前尽量掩藏自己的温柔。说不苟言笑当然过分,可也决不敢肉麻,这就非常难以处理了。
平时也就罢了,做此官,行此礼对不对?但一场高度紧张的胜仗之后,人人都想放松一下,忘却一下,特别是两情相悦的爱侣,自然最好是单独相处,说说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的情话。但朱品声却没心情。
知道白思孟很失望,她也一点都不让步。
白思孟未免有些不解,但朱品声却觉得理所当然。
倒不是生性硬朗,为人古板,作为年轻姑娘,就两人相互爱恋的程度来说,单独相处花前月下,她当然也愿意,十分愿意,但她就是不希望关系发展得太快。
不为别的,就为有个前车之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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