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闪光一亮即熄,但过一会儿,你便听到一股越来越高亢的死神的啸叫。
这种死亡号角一样的声音,有的由远到近,有的由近到远,高低错落,时弱时响,四面八方都是这样高高低低变化着的啸叫。
接下来,便时不时似劲风掠来,呼地一声突然高亢起来的长嚎,一个灼热的铁球飞过去,消失在远处。
然后又是一声长嚎,又一个灼热的铁球飞过来,轻轻一擦,便咬去桅杆上的一大块木片,只留下嘎吱一声脆响,便消失在另一个方向。
铁球远去,弹迹为空。但在你的感觉里,那已经掠过的弹道却像是又直又长的炽热实体。
好像不是头上一个滚烫的铁球飞过,而是一条烧得通红的铁棍迅猛捅来。
它凌厉无前,就压在你的头顶,只要再低一点,就能把你穿透,再把你活挑起来,烫成嗞嗞响的烧烤串串。
呼呼呼呼,破空而来咻咻咻咻,离你而去。
好在飞高的为多,入水的也有,平掠的比较少见。有的平飞而至,却戳向了左边,有的倾斜下砸,却砸在了尾迹。
但只要砸中,那就是樯倒楼塌,人为齑粉。你知道下一下,它砸中还是砸不中?
人的命运完全不能自主。
密密麻麻的布帆木壳,在这些横冲直撞的数不清的烧红的铁棍面前,轻薄得就像一张纸,运气不好的话,说捅破就捅破,说打烂就打烂。
谢天谢地!幸亏他二人乘坐的快帆船运气还好,轰隆轰隆半个小时,被那些铁棍横插竖插,只戳中了五六次,还都没戳到要害,但是帆樯,桅杆,舵楼,甚至中部船舷都被一一打中。
厚实处被打中,船体还嘭地摇上一摇薄弱处被打中,只吱啦一声就完了,甚至都耳听不到,眼睛也注意不到。
白思孟一直在忙于空袭,却也不能放过炮战不管。
就在他向朱品声过问一番整个战场态势,然后起身向外看一下时,只觉眼前一晃,喀啦一声,不远处甲板上,那个拉帆索的铁木绞车不见了,消失得比影子还快。
同时不见的还有一个正在旁边的水手。
白思孟甚至都记得他张大了嘴巴的无限惊讶表情。但这是上一秒钟的情景。
一秒钟之后,就只扑通一声,船舷边就多了一具无头无肩的残破尸体,血涌得到处都是,如同打翻了颜料桶。
喀吧!后头又断了根桅杆。唿啦啦,又是一张巨大的帆片垮了下来。
这帆片还没落到底,嗵,又是一颗炮弹急冲而至,把横桁一下打断。半张帆随即飞起,绊在船栏杆上,又一头栽进海里。
左前方一只新夏战船也是樯倒橹折,横在水上漂,舵手一点办法也没有。头顶上,那种尖利的啸声又来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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