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思孟抬头四望,想招来灰雁或是乌鸦,吩咐它们前去察看,老道到底还活着没有。
但是朱品声此时正在观察许成所部的进攻,无暇分心,所以那两个小东西都在北街上空盘旋,不到东边来。
许成部碰上了不幸。
进城之后,由于战斗激烈,进退频繁,十名火枪手跟着一个街巷一个街巷地搜杀前进,但身体笨拙不灵,早就累得一身大汗。再坚持了半小时,人都快要昏倒,只好退到阵后,脱盔卸甲,稍事休息。
谁知就是这个小小的空档,竟然惹出了大麻烦对方一支临时拼凑的敢死队突然从旁边一处民房中冲了出来,不容分说,迎头就是一顿大砍大杀。
火枪手们赶紧应战,已经起坐不得,不到一分钟便被全部砍倒,不死亦伤。等前面的同袍步兵反身解救,消灭了这股敌军,火枪队已近全军覆没。
火枪队是步兵的精英,一旦被歼,先令人震撼,继而又气沮。步兵们都有惧意,攻势就延缓了。
幸亏投弹兵们兔死狐悲,奋力支撑,激愤之下,百余颗手雷飞了出去,炸得对方无一处不是人仰马翻,这才重振军心,推拥向前,把整个城圈慢慢攻占。
在双方胶着、犬牙交错的战线上常会发生这种突如其来的灾祸,这无关乎鲁莽还是谨慎,只能说是运气。
许成上一回手气不错,这一次却误中冷箭,都是运气使然。谁会料到火枪队坐在阵后休息也会突遭袭击?这是没法责怪也没法总结教训的。
至此老仓城大半已入于官军之手,守军走投无路,动摇彷徨。
本来他们都相信老道妙法无穷,连城池都能假造,那还有什么不可为?所以一意坚守,就等着磨掉官军的耐性,再奇计六出,好好地打他一个大胜仗。
只要老仓不丢,大青铜无恙,守军们自己便不但保得住身家性命,还能挣个大大的前程。
老仙儿初登王位,此前已经许下了许多美好的许诺,让人人都听得心痒难熬,或许哪天弄得好了,做他的臣子,真比做新夏朝的子民好得多呢。
新夏朝成熟稳固,却久已腐朽,官贪吏猾,敲剥无度,早就失去了民心,这是不待多言的。
而老仙儿这是新朝,上下振作,很有点新兴气象,说不定支持下来,真能这给大家一片新天呢。
只是打了这好一阵后方才发现,好事好想不好得。
眼前官军实在是势大难敌。
本军人数既少,武器又太一般,不像对方那样诸般利器层出不穷。头顶身畔,无一处不是迭遭危险。这样的话还要抛家舍业地支持新朝,也未免太难为人了。
虎狼在前,刀剑无情,前景虽好,为之硬拼到死,却也大不值当。
老道长不是有神功吗?不是有必胜把握吗?此时危急,怎么还不大大施展一番?
就是只击落那盘旋来去的邪恶的大圈圈,灭掉头顶上的炸弹,也足以鼓起全军的勇气了,干嘛还犹豫呢?
但等了许久,鲜血流了又流,阵地丢了又丢,己方的神功始终未见,却风闻老道长已经受伤摔倒,似将不起,而且所放三昧真火刚一卷起便被官军的上百支唧筒喷水遏止。
主帅受伤,惟一祭得起来的神火又受挫失效,打击如此突如其来,实在无法担此沉重,于是众人一下子懵了,心中失去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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