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品声鼻子底下不出声地一笑,便命乌鸦和灰雁各引领一个圈子,左右移飞,到距离城门楼各一百米处停下,仔细瞄准,又再投下两颗。
两个黑点点迅速下降,眼看着掉在了城墙上。最初那一秒却没爆炸,又过了一下才忽然看到城墙上冒起灰烟,急升剧扩,再次呈现出惊人一幕。
白思孟愣了一下,出声道:“怎么延迟了些?发火装置迟钝了?”
不但如此,准头也出了问题。
烟团上升后,挨炸的地方景色清晰了一些,肉眼也能看到,那儿锯齿式的雉堞一律完好,根本没有出现炸出的缺口!
城上手执刀枪的守军也依然奔忙来去,似乎脚下平整如昔,一无异样。
“又落到城里去了!”白思孟有些失落地在心中嘀咕,却没说出口,相信朱品声通过在目标上空俯视早就看到了。
“有点奇怪!”朱品声躺在那儿说,眼睛仍然紧闭,脑门却皱出一个川字。
“怎么奇怪?”白思孟问,“是不是受风的影响?”
“不!不止那个。”朱品声摇头说,“城墙眼看着命中了,却又像没命中,城里的民房却也没塌,这是怎么回事儿?这且不说,就连城门楼后面那几百人也好象丝毫没受影响,还齐齐地都杵在那儿,等候命令似的。”
“居然这样?”白思孟吃了一惊,“炸得这么凶还不跑,还集体傻站着?”
“可不是还集结着!”朱品声说,声音中也透着说不出的惊讶,“那么一大片都笼罩在黑烟里,我以为那个小广场全炸成了坑了,谁知没事儿,人也又挤满了。”
白思孟骇然,猜测说:
“也许是纪律严明,风雨不动,炸掉一些,马上就从旁边民房里又补充过来了。这样的军队,倒是块硬骨头!你仔细看看,有白旗没有,没有就再来一次!”
“没有!”
“那就”白思孟声音拉长,看着那还在弥漫的烟团,有些难下决心。一再进行这样无情的杀戮,他的心儿肝儿也在颤了。
“算了吧!”朱品声突然睁开眼睛坐起来说,“眼睁睁看着炸弹往人脑袋上掉,太受不了了!叫陆战队把大炮推上去轰城门吧!门打破了,他们就知道厉害了!”
“这个也行!”白思孟满口答应,却又有些犹豫,“不过,那要是巷战起来……你不记得攻倚云台那次了每一步都像进绞肉机,台阶上堆满了死尸。”
“那次是刀枪相向,公平竞争,”朱品声冲口而出,“这回可是”
她不愿说出“屠杀“二字,就连忙紧急住口,刹住了话音。
“好吧!”白思孟扭头对成先率点点头说,“推炮上前。进攻!”
成先率大喜,原以为轰炸一阵对方就要开门投降,谁知二位都督只牛刀小试一下,就不愿再炸,这就给他部下的官兵创造了充分的立功机会。
对自己又何尝不是这样呢?拔一个城池就是一个城池的功劳。待打下全岛,少说也有一个子爵头衔等候在那里。
这就是子子孙孙、世世代代的福荫,岂同小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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