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他回忆起了什么美妙场景。看他盯着酒瓶,一副恍若隔世的怀念样子,白思孟不好出声打断,静等了一会儿才问:
“它的位置究竟在东北哪儿?”
“一个叫葱城的地方以北,”潘久立慢吞吞地吐露实情,“在一片沼泽里。”
葱城、沼泽大泥淖,完全对上了!管可风和董仙儿所言不虚!虽然是早已知晓,白思孟心中仍止不住一阵兴奋。
“它完全陷在沼泽里了吗?”
“陷了一小半,”潘久立说,“坐落在沼泽里的一块硬地上。幸亏落地滑行时被这硬地托住,不然早沉下去了。
“不过周围几百米内都是泥浆水,一脚下去人就没顶,非常凶险。要走只能趁雨季水大时坐船,或是冬天结冰时过去,其他时候连边都别想沾。”
但听说水小时坐泥耙也能过去,想来他还不知道。
“既然有两季可以走人,想来过去看过的人也不少。”白思孟猜测说。
“据说以前是挺多,现在可少得很。那时一来是看稀奇,二来是飞船上的人肯拿铜铁换吃的。现在一来看惯了不新鲜,二来他们也没剩什么东西了,去的人就少多了。”
“飞船上的人你见着了?”
“人?”潘久立鄙夷地一笑,说:“什么人呀?叶猴而已。”
“叶猴?”白思孟十分惊讶,“不是人呀?”
潘久立耸耸肩膀说:
“我倒不能肯定他们一定不是人,但真有n像叶猴头上一个小尖帽,颏下一绺尖胡须,灰不溜秋尽是毛,两只眼睛贼亮贼亮,十根手指头倒挺灵巧,你说不是叶猴是什么?只是太聪明得不像了。
“昨儿看到你们的乌鸦会说话,这些猴子却连歌都会唱。还会做生意。一进一出,一毫一厘,算得清清楚楚,决不让你占它一分钱便宜。
“而且这些东西不但会做事,甚至还会恭维,手一伸抓把水草,随手就能编出个花篮给你,满口大哥大嫂,亲亲热热换你一个大饼去,叫你吃了亏还打心眼里高兴!真不是一般的猴子!”
“这么和气?那怎么说跟它们打交道会送命?”
潘久立叹口气说:
“和气,那是刚来时候的事情。后来官府没事找事,就跟他们弄得不愉快了。有些兵爷税官还私自跑来找便宜。一来二去,终于惹恼了它们,就除换东西以外,断绝一切往来。
“那些吃黑吃惯了的官家王蛋哪见过这么嚣张的百姓?你不服气吗?他们就来硬的,武装上船。结果这些猴子就闪电雷霆地哗啦啦打过来,一下子就把那些家伙弄死了好几个。
“地方官闻言大怒,亲率军队来围攻,一百多只小划子围上去,结果被他们喷出一阵风,火辣辣的,没吹翻也烫红了脸。面也没见,就沉掉了几十个大活人,这才知道怕了。
从那以后,各方就严守界限,不是万不得已,它们不出来没有真实好处,这边的人也不过去。只是两年前,有个什么飞行圈充力的事情,那儿才热闹了一回,据说今年还要热闹一次,别的时候恐怕就连鬼都不上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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