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品声不接受他的好意,哼一声说:
“你也别劝!我看你小子也鬼得很。不让你背后下手杀人,只怕现在心里一样恨我呢!
“你俩都特实用主义,所谓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只要能赢,什么都不在话下!可我就是看不惯!
“正大光明到哪儿去了?荆轲聂政咱不说,光明正大,绅士一点总行吧?我看现在的世界上就没有真正的男子汉!费厄泼赖怎么写都不知道了!”
她说得又急又快,白思孟完全不知所云,只有万时明晓得,苦笑一声对两位少年说:
“听听!还想费厄泼赖呢英文,就是公平地玩游戏的意思。如今人情浇薄,世风日下,满世界里,三教九流,谁不是借助优势干着一锤子买卖?
“有权不用,过期作废。有力不使,想使时没了。有空不钻,以后想钻也钻不进去……嗨,跟你们说你们也不懂。
“总之,她怪我们心狠,没有风度!不知道在如今这世界上,还只有我们的心才是最软的。不信叫她把枫林坡看看!
“七千人!就那样围起来扎,求也扎,哭也扎,跪下来也扎,抱着兄弟的身子不让扎的也扎!谁怜悯谁了?我可是血淋淋的都看见了!”
白思孟躺着中枪,有苦说不出,揉揉鼻子说:
“老万,算了吧!我坚决同情你的观点,但就是不同意你说出来。女人有点小傻气、耍点小意气,有什么呀?男爷们之所以是爷们,就因为看得开,拿得起,放得下!
“又不指望毕其功于一役,放跑个把敌人算什么呀?但是反过来说,她打起架来也丝毫不比咱们爷们差!
“就那金銮殿上大战五天罡,打得五天罡丢盔弃甲,她比谁差了?那时人家吃了她的心都有,她如今却还这么着。这不是真大气?连小蒋都佩服得伸大拇指,所以老兄你啊,就别再多话了!”
万时明语塞,投降地两手一扬说:
“行,我说不过你们!你还是劝劝她,快下来吧!气呼呼地跑上去喝冷风,冷风那么好喝的?弄个重感冒下来,后天还劫不劫法场了?”
白思孟耸耸肩膀,哼一声说:
“我劝得动吗?恐怕只能等她自然降温。小蒋,你爬上去陪着,别让她一个人有什么想不开!”
小蒋吃了一惊,赶紧翻身爬起,问:
“有什么想不开?有什么想不开!你说她会想不开?凭什么呀?好,你打开门,掌着我的腿,我上去!”
只一会儿,他就爬了上去。朱品声回头看见他上来,说:“你上来干什么?也闷不过了?”
小蒋不好直说为什么,只小心地挪动过去,根据声音判断她的方位,然后坐倒在颠簸的车顶上,说:“我陪陪朱姐。”
两人并排坐着,没有什么话,小蒋也不需要她说什么话,只要能并排坐着,他就觉得心里挺快乐挺安宁了。
朱品声见他不响,只微微地笑,有些好笑,说:“一到这种时候就傻乐。你乐什么呀?”
小蒋腼腆地笑道:“不知道。我就是觉得挺好的。”
朱品声笑了,说:“哎,我也觉得你挺好!不像他们两个,都鬼精鬼精的,让人猜不透!但其实,人有什么太难猜?无非是太不守规矩太没原则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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