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张一去,虽无欢呼雀跃,却也身心放松,一个个又静默了片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逐渐笑逐颜开了。只是笑声中还夹杂着轻微的喘气。
他们陆陆续续都站起来,小心地伸出脚去,试探性地踩踩书桌外的地面,看是不是跟别的地方一样结实。根据江叔交代的话,说到这儿就已经进入漩涡了,那么这儿的地面是虚是实?会不会脚一踩就哗地往下一塌呢?
试了一下,再试一下,发现跟过往的感觉相差不大,才有人小心翼翼地迈出第一步。再踩一踩,都落实了,才把身体重心移了出来,压在这块好容易才又重逢的硬土地上。
自从撞进紊流,他们就没踏实过片刻,脚下再怎么着力,也觉得是凌空御虚。就是走出紊流踏上了滑道,那感觉也像是还悬在半空中。只有到了这时,才真真切切认为是平安着地了。
“好了!好了!”万时明是有女友的人,深知必须及时出声稳定对方乱蹦的心,“人回到了地面,总算是心跌回了嗓子眼,现在就应该开始第二阶段了。怎么办?走?这几个书桌就扔这儿?”
他是面向蒋白二人说的。第一问不错,走是肯定的。雾气腾腾,稍远一点就谁也看不见谁,难道留在这儿等人来找?但第二句话等于白问,既然要走,还要这些漆都磨没了的书桌干什么!
大家都搜检了一下自己的东西,再看看书桌上下,看有没有拉下什么能用的。
要说能用的,还有桌上绑的那些绳子,但回到了平地,谁也不愿劳神再去解它们。
“不是有指示吗?”见男士们左顾右盼地要走,朱品声连忙叫住他们,“先看指示。”
她掏出江叔给她的那封信,抽出来一看,除了一张纸条,还有折叠好的四块薄薄的黄布,表面带有涂料的闪光。
大家叫她念,她便念道:“告诸位没指具体是谁。”
“谁在场就是谁了!往下念!”
“那我再念了!下面的正文是:落地后务请将此手帕拿在手里,边走边招展。雾气太重,惟有这幅橙黄标识物,才能最好地显示您的位置与身份,方便接待人员辨认。务请仔细保管,不要丢失。切记。没落款。”
“梅洛宽?梅洛宽是谁?”小蒋贸贸然地问。
“是没落款!不是什么姓梅的!”
“啊啊啊!我这脑筋有点转不过来了。”
“大家都有点转不过来!”朱品声一笑,收起纸条,手托那几块薄布,说:“这就是上面说的手帕了。”
一抖动,原来是道路值勤人员常用的黄白两色的反光布。
“这不是警示标志吗?”小蒋说,“给我一块,我绑脑门上。”
“干嘛绑头上?信上说要把手帕举着,边走边招展,忘了?”万时明摇着手帕,“话说得很清楚了,只有这样,才能顺利找到前来迎接的联系人。”
既有指示,自然没说的,大家都把手帕举到了耳边,走几步,摇一摇,很快就发现不对。嚯!这不就像一队招摇过市的交际花?又像是电影中跟在老佛爷身后的旗妆宫女。
“呸!”朱品声先笑起来,“演电视剧了!”
几个小老爷们也不由笑了。
“真促狭!”万时明笑道,“哪有这样发信号的?都变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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