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车的驾驶室里,前排坐的好像是一对夫妻。这时知道出问题了,司机丈夫不敢分神,只不时回头瞟一下,说一句。副驾驶上的当妈的却已经转身跟后排的姥姥还是奶奶叫嚷起来。那奶奶还是姥姥吓得六神无主,顶篷脚垫地到处找,整个乱成一团。
“这娃娃是直接从后排座爬过来的。”朱品声紧张却不失清醒,指着那车说,“肯定是紊流一切开车门,他手一摸发现有空,就往这边爬了车壳子挡不住他了。”
“也肯定他奶奶正在打瞌睡!”小蒋不悦地责怪说,“两边车门都关着,自以为万无一失,谁知身边是个泡沫娃儿!千巧万巧不如他乖巧。你们看,外头下雪了,千树万树梨花开他怕冷,就一头撞进紊流来!”
“哟,小蒋还掉上词儿了!是吟诗还是做对呀?”朱品声咯咯一笑,却又着急地说:“你们倒是想个办法,到底怎么送回去呀?”
“往回塞还不好办?”白思孟抬眼向后看看,指着说,“把他放后车厢里不就行了?”
朱品声急道:“那怎么行!后面是空的,没人管着他还会再往咱们这边爬。”
“不许他爬嘛!”小蒋说着就要抱孩子,“他要过来就用手顶着,等他妈来接。”
“那他妈过来,不得看见你的手呀!一只怪物手,凭空悬在那里,还会动,不把人吓死呀!”
“那怎么办呢?”小蒋连忙缩回手,又抬起来不住挠头。
“管他呢!”白思孟干脆地说,“管他奇怪不奇怪,只要让他回到车上,不管塞哪儿,总比被咱们带走强!快点儿,他们看见孩子在后面就会停车。千万别拖到紊流拐弯那一刻,那就啥辙儿都没有了!”
万时明本来手足无措,这时突然返身飞奔。朱品声看见发急了,连声喊:“喂,你去哪儿?不帮忙了?真是!”
过了不大一会儿。正在几个人指指点点,统一不了意见,江叔建议不管怎么着,先把小孩放上空车厢,让他妈他姥姥看见再说,万时明急匆匆地又跑回来了。
只见他手里拿着两支捕蝶网,边跑边摇,气喘吁吁地说:“不用手,就用这个招呼他!快!”
这倒是个主意!大家都乐了。小蒋抢了一把在手里,叫朱品声:“朱姐把小孩给白思孟,让他塞,他手快!”
这话也不错。
白思孟开心地想,当然还是咱大老爷们儿办事利落!要叫朱姐递,那不知得多么小心翼翼,还恨不能替人把奶嘴都擦干净!还是大爷我来吧!好不好,先揍他个小屁股一巴掌,谁叫他成天不老实,专给大人们添乱!
他有人支持,也就不由分说,伸手就去抱孩子。孩子怕他,哇的一声就哭了。他笑道:“你小子还挺择人哪!叔比婶不强些?哭!哭!看样子以后也是个倒霉蛋!”
话是这么说,但他瞧那孩子肥肥壮壮,长得挺好看,心里也十分喜爱,心道:“天庭饱满,地角方圆,你小子还是个福相呢!一定不会像叔叔小时候那样,一不留神就当了七八年的受气包!”
他抱着孩子左瞅右瞅,正要趁人不备把孩子放回车厢,那车却嗞地一声停下了。司机打开驾驶室门跳下来,一落地便往车厢探头。
这还怎么放!
好个白思孟!一个脑筋急转弯,顿时改变策略,就地手一伸,把那孩子塞进刚打开的驾驶室,放在座位上。
他缩身一闪,万时明和小蒋一人一支捕蝶网,立刻伸向前面,把孩子的屁股和胳膊一起顶住。孩子被顶,扬起小手遮挡了两下,就往他妈妈身上躲。
那当妈的正眼泪扑达扑达地跟老太太嚷,忽觉身边有只小手在爬爬搔搔,急忙扭头,却发现就是那遍寻不见的小冤家。这小子正跟小猪崽一样不停地往她怀里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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