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小旗被拖下去以后,整个公堂里又恢复了陆远刚来时的肃穆,只不过由于毛小旗留下的尿迹太过扎眼,陆远还是不自觉地往旁边挪了一挪。
邢师爷见状,则赶紧叫人过来把那些尿迹清理了一番,随后又在屋子中央点燃了几支熏香。
与此同时,书记员也拿来了结案文书,让陆远和李时珍分别在上面按下了手印。
等到一切都忙得差不多了,李时珍便在邢师爷的示意下,将陆远从地上拉了起来。
揉着自己那隐隐作痛的膝盖,陆远不自觉便想起了那个已经在这里跪了好几个时辰的白河村村民毛三儿,陆远在心中暗道:“看来,在古代打官司,原告的风险也是很大的啊,另外,那小子到底哪儿来得这么大的罪过呢?”
就在他站在那里胡乱琢磨的时候,堂上的方知府已经挥挥手,让所有的衙役和书记员都退了出去,就连邢师爷,也一并被他派到后屋整理卷宗去了。
随着整间屋子彻底地安静下来,笑容便再一次爬上了方知府的脸颊。
只见方知府一边惬意地笑着,一边缓缓站起身来,信步走到了陆远和李时珍的身旁。
李时珍一见方知府向自己走来,便赶紧躬身行礼,做出了一副恭谨状。
他这副谦恭的模样瞬间就赢得了方知府的好感,于是,方知府二话不说就拉着李时珍的胳膊坐到了一旁。
至于陆远,方知府则并没有招呼他一同坐下。
李时珍万没想到堂堂的知府大人竟然会让自己和他并肩而坐,这一下,李时珍顿时变得慌张了起来。
作为一个后生晚辈,李时珍自然是懂得规矩的,他觉得自己也应该和大师兄一样站在那里才合理,然而面对着方知府那不容拒绝的态度,李时珍也只能拱着手,小心翼翼地坐在了椅子边上。
见到李时珍坐得如此拘谨,方知府不禁发出了一阵爽朗的笑声,接着,他拍着李时珍的胳膊,声音和蔼地对他说道:“贤侄呀,别紧张嘛,到方伯伯这里就跟到家了一样,不要太客气,话说,令尊的身体现在怎么样?他整天都在忙些什么呢?”
听到方知府如此一问,李时珍瞬间就明白了,原来自己的爹爹和方知府早就是认识的呀,甚至他们之间的关系很可能还挺不错呢。
见到这种意外之喜,李时珍顿时身心放松了下来,于是他用胳膊轻轻地捅了捅站在旁边的大师兄,那意思仿佛是在说:“大师兄你瞧瞧,原来爹爹早就安排好一切了,嗨,他也不早说,害得咱哥俩担心了一路,另外,现在我又坐下了,而你却还站着呢,哈哈哈哈,气死你!”
其实,方知府之所以没有让陆远坐下,那是因为他觉得按照古礼来说,李时珍的身份是李家少爷,而陆远是李家学徒,他们之间有着天然的主仆之分,故而在正式场合就应该是李时珍坐着,陆远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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