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其实那晚给子豪送钱的时候他就说过了。
苏凡也知道自己是这样的,知道自己是个没原则的人。其实,他说的不完全正确,她不光纵容子豪和雪儿,甚至也在纵容自己和他。如果她足够有原则,怎么会在已经明知他有妻子的状况下,还和他保持这样亲密的关系?
“我的性格,就这样”她低声道。
是呀,谁也不想得罪,也害怕得罪别人,活得小心翼翼的。这几天,她不就是害怕他不高兴,才没有把自己内心的纠结说出来吗完全说她是害怕,也不完全正确,她也舍不得离开他说出来自己的想法,告诉他,我不想掺和别人的家庭,我不想和有妇之夫交往,不就完了吗?
霍漱清起身,坐在她身边,从她身后抱住她,脸颊贴着她的。
“没必要去迎合别人,做自己心里想做的事,不要让别人的感受左右你的大脑,明白吗?做个独立思考独立行为的女孩!”他轻声说。
如果她太独立,独立如孙蔓,他还会喜欢她吗?他喜欢和她在一起,不可否认有个原因就是因为她对他的顺从,抗拒中的顺从,他喜欢这样,喜欢她这样的女孩,他可以轻易掌握她的思想,却又能在她那微弱的抗拒中体验征服的快感。
“那,雪儿的事,我该怎么办?”她问。
“自己想想。”他望着她。
“我改天找她谈谈。”她想了想,道。
他点头。
和雪儿谈谈,那么他呢?她什么时候和他说
苏凡望着他那俊逸的面庞,心里,却是乱糟糟。
一直待到将近十一点,他才离开。
苏凡送他到了电梯口,眼看电梯门要关上,霍漱清伸出胳膊,大手扣在她的脑后,在她的唇角亲了一下才松开。
电梯门缓缓合上,
苏凡不知道的是,霍漱清是和省市宣传部门领导的饭局上来到她这里的。
高新区拆迁的赔偿方案得到了相关几方的同意,明天就是正式签署协议的时候。霍漱清大喜,约了高新区管委会的主任一起宴请省里几家官方媒体的一把手,以及云城市市委宣传部长和电视台台长。跟随覃春明多年,霍漱清深知宣传媒体的重要性,特别是现在他这样的处境,能够从宣传渠道打开出路的话,起码会扩大自己的影响力。自从年后大力播报云城市的污染问题后,霍漱清就被云城市的官方媒体封了话语权。同样是新闻报道,与他相关的、他参与的,都被避重就轻做了描述,就连他的上镜时间都被严重缩短了,甚至比常务副市长秦章的出场镜头都要短少。毋庸置疑,这都是市委书记赵启明的安排。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云城市依旧是赵启明说了算,霍漱清就算是将了赵启明的军,也不见得落下什么好。
而现在,霍漱清要利用这次拆迁的事件来重新发声,覃春明也交代省里的相关人员配合,今晚一起吃饭,为的就是报道的进行。
饭桌上,霍漱清说云城这些年的发展很快,都是云城上下各界的努力。
“前几天我看到上有人说什么,定远镇的拆迁事情上,我们的公安同志跟老百姓动手了。这纯粹是诽谤。像这种报道扩散出去,让不明真相的百姓怎么看待政府?现在社会上的确是有很多对政府形象不利的传言,对于这些,我们光是去删除、控制是解决不了问题的,打铁还需自身硬,我们自身要把工作做好,当然,在座的都是搞文宣的,你们就是我们的堡垒,遇到这样的情况,还需要你们把事实的真相及时公布出去,以消除社会上的谣言。”霍漱清说。
在座的人都频频点头,表示同意。
“因此,明天开始就拜托大家了,多为我们云城做些正面的报道,让我们市委市政府这些年的成绩也亮个相!”霍漱清起身,端起酒杯,道。
“霍市长客气了,这都是我们份内的,云城的发展是有目共睹的,报道云城,也是报道我们全省的发展嘛!”在座的几位省台领导都说道。
宾主一席,相谈甚欢,霍漱清也难免多喝了两杯。
喝完之后回到家里,云城市委市政府分给他的那幢小楼,格外显得冷寂。
客厅里黑漆漆的,他推开露台的门走出去,猛地呼吸着这温润的空气,却不经意看见了隔壁小楼二楼上的灯光。
这个院子里,恐怕就只有他的家事漆黑一片吧!
霍漱清抬头看向夜空。
即使是星星,也都是相互作伴的,他呢?
折回客厅,解开手腕上的表链,颓然倒在沙发上。
习惯性的,即便是在黑夜里,他也会用手遮住自己的眼睛,此时也是如此。
去和那几个人吃饭前,孙蔓给他打电话了,说她最近很忙,可是工作也还顺利,这是孙蔓去北京后第一次给他打电话。
不知道是自己内心已经对孙蔓有了深深的疏离,还是其他的什么缘故,霍漱清听着妻子的诉述,就如同在听一个不是自己妻子的人在谈工作进展一般。
感觉到他没有回应,孙蔓问了句“你是不是又喝酒了?”
“有点事!”他只是这么回答了一句。
“那你早点休息,我也睡去了,明天早上五点就要去乘飞机了。”孙蔓道。
霍漱清挂了电话,手机却依旧在耳边,听筒里那枯燥的鸣音,似乎将他拖入了一个深渊,说不清是什么地方,周遭空无一人。
他猛地抓起手边的一个沙发靠垫,扔了出去,紧接着,便听见了哪里发出一声清脆的玻璃破碎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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