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琰家早便搬去了县里,但家里也没闲置,三天两头回去住住,和邻里乡亲跟过去一样一样的,也没生分。
傅琰一到村里便一路打着招呼往家门口走,黑瓦砖房,门前杂草丛生的坝子便是傅琰家。
那杂草长在坝子四周,并不影响过路,也不是太高,不用担心有蛇鼠,就算偶尔有条蛇也只是路过,你没那么好运气撞见。在崖头村谁家屋子底下或某个旮旯角里不藏一两条蛇的,一般蛇躲人,不容易见。
前年,隔壁修高楼,从泥巴房子直接修成两层小楼,那地基一挖开,啧,好家伙,简直是个大蛇窝,一堆的缠在一处,密密麻麻,让人看得牙根儿打颤,头顶发凉。
修房子的工匠不敢动了,去请了柳传风,柳爷二话不说,开口第一句,“打死过蛇没。”
请人的工匠摇头,柳爷转身取了个东西就往外赶,“那行,没打死过我随你去,打死了就别找我了。”
请人的工匠点头,“主家懂,我们干这个也晓得的啊,怎么可能打死。”
柳传风回头凶巴巴道:“怎么不可能打死,你们修房子打死的少么。”
“它不走我们有什么办法。”
柳传风边走边道:“那这次咋来找我。”
请人的工匠憨笑一声,“这次…太特么多了,上百。”
柳传风低声嘟囔了一句什么,骂骂咧咧的去了,好像提到老冯两个字。
老冯是掌探,他是风水师,多少有点儿撞,老冯也懂风水布局什么的,只是没柳二爷精,但说到做法事,柳二爷就不行了。
柳传风一到,隔壁聂大娘就迎了出来,主家奉上茶水糖果瓜子都被柳传风拒了,招呼几个汉子道:
“先干正事儿,你们去那边坎下取点观音土来。”转过身看向主家,“大娘,你家里有没有干净的红布,这蛇啊是镇宅的,得放生,不能伤害它们。”
聂大娘和她儿媳连连点头,进屋拿红布去了,农村人,家里都会备一点。
按照道家说法,这算是地龙镇宅,千秋万代,子嗣多。挖出来本身就不好,你若再把它害死,这蛇的嗔心是很重的,只会得不偿失。
这么一大窝蛇柳传风不是第一次见,也见过有好几次了吧,但印象最深刻的还是他二十岁那年在外地遇到的一户人家,牛逼哄哄的倒了油,一把火给烧了。后来那房子就没修起来过,十年时间,一家四口死了个精光。
柳传风把红布在手臂上饶了几圈,打了好几个死结,又在蛇窝周围撒上一圈儿的红土,嘴里念念有词,好像在和谁说着话。之后捉了一个眼熟的汉子问道:“你是聂少军吧,这家长子?”
汉子粗声粗气道:“是啊,二爷。”
“行,我现在问你话,你得实诚回我,不要说假话。”柳传风看着他眼睛逼问道。
聂少军被他弄得有些紧张,点了点头。
“你是要散人还是散财,散人就一个,散财你这笔横财恐怕要吐出来。”
聂少军一个激灵,嗫嚅道:“啥个意思,二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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