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穿过院子,进到了屋里。
屋子是最普通的民宅,一间厨房,一间卧室。卧室里只有一张床、一张方桌,方桌四边围着四把椅子。
沈千舟说道:“坐吧。”
来的人挪开一把椅子,坐了下来,沈千舟也挪开一把椅子,坐到了他的对面。
沈千舟看着眼前的人,虽然脸上做了伪装,可是五官是无法伪装的。之前鼹鼠跟他描述过梅花的样子。五官一一对照后,沈千舟断定,眼前的人,就是梅花。
于是,说道:“请问,你是梅花吧?”
“我是梅花,上一次在火车上,是你的人预警的吧?”梅花并没有隐藏身份,直言不讳道。
“是。”沈千舟有些激动道。
“说说吧,你是谁?”梅花盯着沈千舟,缓缓道。
沈千舟从口袋里取出了那枚刻着“雁”字的弹壳,递给梅花,道:“梅花同志,我的原名汪帆,代号芦雁,1927年加入党组织,上线是孙海清同志,他的代号是大雁。1932年,孙海清同志牺牲,我就与组织便失去了联系。整整找了组织五年,今天,终于找到了。”
梅花接过弹壳,仔细看了看,思量片刻后道:“芦雁同志,我知道你回到组织怀抱的心情。不过你也清楚,你与组织失去联系的那年,是我党最艰难的那段时期,很多地下同志的档案都无法查到了。你要有心里准备,对你的甄别可能要很长一段时间。”
“这个我理解,我可以等。”沈千舟点头道。
“芦雁同志,那你现在的身份又是什么?”梅花问道。
“梅花同志,我现在有两重身份。
对外的身份是上海警备司令部保安四团团长沈千舟,真实的身份是独立师情报处处长汪帆。”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能得到那么多重要的情报呢。芦雁同志,有件事我跟你商量一下,你看行不行。”
“什么事?梅花同志。”沈千舟问道。
“是这样。你也清楚组织的甄别需要一个过程,在甄别的这段时间,我们之间是否可以继续保持联系,你的情报不用再通过外围组织,而是直接与我联系?”
“梅花同志,这正是我想说的。你我直接联系的话,情报的及时性和安全性才能得到更好的保证。”
“那好,芦雁同志,以后这个地方就作为我们联络地点,每周日见面一次。如果有紧急情报,可以把情报投到南海寺魁星楼的功德箱里,那是我们的一个死信箱。”
“好。如果组织有紧急情报,可以把情报送到吴淞路老木头包子铺。”
“安全吗?”梅花问道。
“没问题的。
这五年我时刻没有忘记一名党员的使命,在独立师发展了十二名地下党员,这十二人都是能力过硬、一心向党的。这个联络点的老板,就是我发展的地下党员。”
“芦雁同志,我向你致以崇高的敬意。感谢你离开组织这么多年,还没有忘记一名党员应尽的职责。你放心,回去以后,我会第一时间与上级组织联系,尽快恢复你的身份。还有,让你发展的这十二名党员,也有个家。”
“谢谢,谢谢梅花同志。”说着,两人四只大手紧紧握在了一起。
离开了安全屋,沈千舟穿街过巷来到了路口,找到了于春晓开着的吉普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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