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白沉默着,悲郁片刻,任由两个糟老头子的爽朗笑声冲击耳膜,心情慢慢平静。
首选即失,那么就要把目光放到备选上,而非执拗于所失。
好在卫长青、冯天正、褚文彦、蒋齐、司衙中几名年轻的玄品封魔使、程恺歌几名俊秀的徒子、以及四大仙门排名前十的男性子弟,都长得也还凑合——跟叶清比起来,凑合是无上的称赞。
“程老,您放心,待那叶清巡守归来,本座必定擢升为玄使。”
江白拍着胸脯保证,晋南名旦的面子,该给还是要给的。
李承志一身修为深不可测,在封魔司待了五年仍只是黄品。
然而,只因为程恺歌轻轻的一句话,不过三阶的叶清,仅仅接一个一年的巡守任务便可晋升玄品。
不得不说,老丈人好,才是真的好。
“既然如此,那不成器半子能得到司玄大人的赞扬,那我就放心了。”程恺歌乐呵呵起身,不再多行逗留。
江白态度亲和,连连遮挽,皮笑肉不笑的瘦脸有数道沟壑拥挤,似乎想表现出不舍之意。
嘴上如此,再看实际的行动,他却自始至终未迈半步,任由程恺歌摆手而去,还是吴万谦恭随行,将人送出司衙。
吴万叹着气,重回到七层玄阁,摔门而入。
此般冲撞举动,江司玄并不理会。
他已将玉盒打开,抚摸着极寒玄冰,寒气在掌心缠绕,顾自地念道:“这老狗来给我送此等大礼,就为个叶清?”
“就为个叶清?”吴万听得诧异,“以此子潜力,你认为不值得程恺歌倾力扶持吗?”
江白想通其中关键,眼神黯淡道:“也是这么个道理。”
可惜了我的妹婿……他拍了拍额头,神情遗憾难掩。
以两人地位,眼界过高,思虑有限,拍碎脑袋也想不到,一个心思简单的爱徒之于心思简单的大师的影响力,能有多么巨大。
程凝然随口与叶清说笑,又随口把这说笑说与了恩师,程大师随口向夫人转述,结果是程夫人上了心,程大师这趟司衙之行,再无不来的理由。
这么随便的举动,却引起了非常时期,如履薄冰的江吴二人极度的重视,对叶清的拉拢方针完全颠覆为排斥。
巡守在外的叶请,由此遭受了不尽的无妄之灾,但却始终被蒙在鼓里,只能感叹天道何阻,我命竟怜!
吴万表情凝重,把一副沁州舆图摊在公案上,指着临海的定阳郡默念叶清的名字。
本不知所以然的江白瞳孔大张,震怒问道:“李承志竟能私改调令!你这个提司怎么当的,这事儿发生在眼皮底下都不知道?”
吴万目光闪烁着,摇头叹息:“我既然把重心放在统理司务上,份内的调遣职责,只能放任文吏去管,李承志这般人物,若说传我口谕,文吏定不敢违抗,此事是我失职。”
江白一阵无言,问责问到自己头上了。
情绪放缓,凝望舆图良久,他重重地道:“必须想想办法,把叶清排斥出定阳司衙,唯独一点,切忌不可伤其性命。”
程恺歌,李承志,叶清背后这一尊大神一尊小仙,都不好开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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