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从看茶老头那里得来关于兰溪县城昨夜的消息后,赵宁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异样,而是将分析出的结论暗自埋在了心中。
身主记忆中的赵秋意,是位典型的传统武师,做事果决但守规矩,私下里根本没有收藏古玩的习惯,更莫说鉴赏古玩。
收藏古玩这种行当,这在赵秋意眼中,就是他大哥那种酸腐的读书人会去做的玩意,他本人根本不屑一顾。
所以,那些武夫和镖师是因为和赵秋意一起鉴赏古玩,从而受到诡异石雕影响的这个结论,第一时间就被赵宁自己放弃。
他更倾向于相信,整个兰溪县内,不止黄庙村,应该在同一时间,出现了很多相同的诡异石雕。
而且,在这些能使人暴毙的诡异石雕背后,还有一位人脉足够强,强到能驱使赵秋意这些武人的人物或是势力。
甚至不只是人脉,还有能掌控一县之地的手段。
自赵秋意身死那天起,到现在已足有四天,期间赵宁知道的还有不知道的,栽在这诡异石雕手里的,估计已不下二十。
死的人都能让一个县城的棺材卖断货,虽然可能有看茶老头自己夸大的部分,但确实已经让整个兰溪县城人心惶惶了。
然而,百姓间,却没有一个人在传诡异石雕的事,仿佛这个名词被某张看不见的大手捏在了手心,笼罩在整个兰溪县之上。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赵宁作为活过两世的成年人,从来不会怀疑老百姓间传播信息的能力。
特别是这件事对于这方偏远的平静县城来说,还是个如同重磅炸弹一样的热点事件。
昨日赵宁还未曾找到人帮他抬尸时,那些消息灵通的人,便已经把他回黄庙村的路都摸清了,甚至一路上的商铺都早于赵宁关上了门。
然而这种天然信息网,在诡异石雕面前,就如同瞎了一样,两眼一抹黑。
除了赵宁这个唯一在诡异石雕面前活下来的人外,无一能够例外。
“或许他知道点什么。”,
赵宁目光直视着前方空无一人的街巷,实则注意力一直放在身后僧人的脚步上。
他始终记得,空慧昨晚是思索过后,便直接道出了诡异石雕的门道,期间的那份从容,根本不像是第一次应对。
很有可能,空慧从一开始就知晓这件事,只是碍于某些原因,空慧并不能向自己透露。
赵宁从来都不是会在背后捅别人两刀的人,他也始终没忘,昨夜空慧曾救过他一命。
他之所以这样想,只是为了让自己多一份心眼。
毕竟那诡异石雕,可是能直接让人丧命的,然而却有人在背后指使着别人,去收集这种危险的造物。
不管幕后的势力或是人,作出这种决定的初心又是如何,身主父亲赵秋意,还有他的母亲和大哥,这些人可都是无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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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氏武馆开在兰溪县城的主干道上,离赵宁和空慧来时的城门并不远。
两人从城门口的茶铺离开后,便决定先前往赵氏武馆附近,打听一下消息。
那日给赵秋意办丧,死的可不只有他这一家子,除此之外还有一位他不知道叫什么名的捕快。
办完丧后,赵宁便未曾在家中找到过石雕,也许是经那位捕快之手转移了。
这条信息他与空慧共享过,一脸和善的空慧也认为,那位捕快会是找到那具河底石雕的突破口,二人因此便直奔赵氏武馆而来。
一路跟看茶老头说的情况差不多,店铺大多闭店谢客,路上的行人也不多,显得颇为清冷,直到赵氏武馆门前都是如此。
然而,走到赵氏武馆门前,赵宁却是愣了一下。
“小施主,怎么了?”
耳听空慧出声询问,赵宁定了定神,随手捡起了落在地上的门锁,而眼前本应该紧锁的武馆大门,则只是在虚掩着。
“没什么,家里进灰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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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氏武馆,原本应该人声鼎沸、呼声震天的演武厅里,此时却是满地尘埃,连带着还有几张干皱的纸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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