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里,赵宁寻找了一切破局之法,虽然那本书上显示他的寿数已无多少,但哪有人嫌自己命长的。别说三天,就是一个时辰,那些将死之人都宁愿用一切钱财宝物去换。
不破局,今晚他可能就得死,破了局,他至少还能睡两次安稳觉。孰轻孰重,一眼便知。
直觉告诉他,只有翻开脑海里的那本书,他才有继续活命的机会,只不过,这一切都卡在了那一丝所谓的死气上。
他尝试了各种办法获得那一丝死气,包括为身主家人们抬尸,然而,都一无所获。事到如今,便只剩下最后一个办法了。
那本脑海中的《死薄》,是出现在他遇到石雕之后,解铃还需系铃人,或许再接触石雕一次,就能开启这本书。
虽然这个方法十分危险,毕竟那方古怪的石雕,或许就是这几日惨剧的罪魁祸首。
但赵宁现在根本没资格挑剔,毕竟他最多也就再活三天。
这也就是为什么,赵宁能安心一个人守在赵氏祠堂的原因。拼一把,还有机会不死万万年;不拼,三天后他就得躺棺材板。
戊时将近,各祖先灵位下的三支贡烛已快燃尽。
死寂无声的赵氏祠堂外,终于再度响起一行脚步声。
“终于来了。”,赵宁眼眸一亮。
果然,不出一会儿,一位面容憔悴的中年人,风尘仆仆的领着一名僧人走了进来。
中年人一身书生打扮,像是出门太急,来不及换上一身远行的衣物。一进祠堂,眼见灵堂下摆着的数口棺材,还有跪地守丧的赵宁,当即一颗豆大的热泪滚落了下来。
“为兄有罪啊!为兄对不起你!”,中年书生也顾不得体面,当即瘫软在了地上,身旁的矮胖僧人连忙上前搀扶。
这来者不是别人,正是赵宁的大伯。而这一切,也正是赵宁自己安排的。
早在他落水的第二日,他从身主庞杂的记忆中清醒后,他就开始为自己寻求解局的办法。
当时赵秋意的死讯已经传到村中,作为十里八乡有名的人物,他的死,还引起了村里不少闲话,同时也惊醒了赵宁。
那方古怪的石雕,绝对不是那么简单,甚至于让身主的父亲赵秋意都着了道。
要知道,他父亲的名声,可不是做善事做来的,而是年轻时凭拳脚打来的。
寻常十几个人一起上,都奈何不得赵秋意。然而即使是这样的人物,都死的不明不白。
身主从记事开始,便一直生活在这黄庙村中,见识有限。所以这个世界到底有没有那些,科学不能解释的东西,他不清楚。
但有一点,赵宁认的很清。那就是这件事单凭他自己,已经无法解决了。
而且,他也很难从父亲赵秋意的圈子里寻求帮助,毕竟他父亲人已经死了,要是让别人照拂他一下,可能念在旧情的份上,能帮则帮。
但想让他们帮赵宁处理这会死人的晦气事,那简直是太天真了,两世为人的赵宁当然不会犯这种傻。
所以,赵宁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身具举人功名,在邻县县学里当教谕的大伯赵明诚。即使对方已跟自己父亲老死不相往来,但这已经不重要了。
这个世界交通闭塞,人们对亲情看的很重,而且这还是血浓于水的亲兄弟之间,天大的矛盾,人死了,也就过去了。
明面上看,他这大伯不过是在县城里教书的一位穷书生。
但这个世界与穿越前的世界古时候类似,读书人只要中了举,便已经达到了入仕做官的标准。
这之后,赵明诚就算做不了官,也能免除一切赋税徭役,甚至可以见官不拜,这放在古代,已经是莫大的殊荣。
所以他这大伯虽然看着清贫,但论社会地位,可不比他父亲赵秋意低。而且读书人见多视广,眼界是他父亲所不能比的。
因此,他父亲死讯传来的那天晚上,他便写了一封信,把这事连带着那方古怪的人形石雕,都一五一十的写给了这位大伯。
赵明诚收到信后,也立刻回了信,并在信里告知了赵宁,他本人已经在去往邻近寺庙的路上了,届时,他会带着一位真正的佛家高僧前来。
只不过碍于这个世界交通不便,直到今天晚上,他们二人才堪堪赶到。不过也还好,至少赵宁还没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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