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是很多人根本就分不清楚什么是史料,什么是野史,要不然的话也不至于出现《熹宗实录这种官方文献直接引用《枝山野记内容的破事儿。
这也充分验证了一个理论:谎话重复一千遍就会变成真理。
朱劲松朱皇帝要是直接放过那些哭宫叩阙的士子们,只怕他们的胆子会越来越大,可能还会有很多生员添油加醋的描写朱皇帝是如何被众生员折服、如何掩面而去、众生员如何心忧家国天下。
朱皇帝也毫不怀疑大明的读书人能干出来这么不要脸的事儿——如果说崖山海战毁掉了读书人的嵴梁,那么大清入关就是第二次打断了读书人的筋骨,第二次毁掉了读书人的气节!
“任重而道远啊,”朱皇帝无可奈何的叹了一声道:“朕打算明天带他们去田间地头走一走,看一看,让他们都去学学种地,让他们也见识见识什么才是真正的民间疾苦,只是……”
后面的话,朱皇帝没有再接着说下去,但是曾诚跟刘鹤鸣却知道朱皇帝想要说的是什么——只是,那些读书人明天老老实实的下地耕种,后天呢?或者说,解决掉这一批闹腾起来的读书人,后面又会有多少读书人跟着跳出来闹腾?
读书人啊,一贯就是这个尿性!
想着想着,朱皇帝却忽然呵的笑了一声。
朱皇帝想到了一件比较有意思的事儿——在中原堂口吧,这些读书人总是想方设法的搞出些新花样儿来恶心人,但是真到了傻贼鹰或者棒子那边儿,这些读书人又他娘的乖巧到不行,一个个的都能老老实实的给资本当狗。
贱不贱啊!
贱!
然而朱皇帝却又拿这些读书人没什么太好的办法,因为朱皇帝总不可能因为这几个读书人就彻底推翻原定的道路,从提高百姓地位的道路上再原地甩尾掉头,跑到打压百姓的道路上去。
再次沉默了好半晌后,朱皇帝才开口说道:“通知礼部,这次闹事的生员无论是京师的还是地方州府的,全部予以劝退处理,不仅要革其功名,其后三代都不许从军、做官。另外再通知海关,这些生员全部记录在桉,禁止他们离开大明本土。”
曾诚心中一紧,试探着问道:“陛下的意思是?”
朱皇帝呵的冷笑一声道:“这些混账东西们闹腾不成,心中自然会有所不甘,虽说他们没有直接举旗造反的胆子,但是跑到海外投靠蛮夷,靠着蛮夷来恶心朕的胆子他们不仅有,还很大。”
这种破事儿在中原堂口的历史上可不是发生了一次两次。
比如说汉孝武皇帝时的宦者中行说,这货就因为不满作为汉匈和亲的随员而对汉朝怀恨在心,转而投靠匈奴后成为单于的重要谋臣,可把大汉恶心的够呛。
再比如说两浙之羞留梦炎,就因为文天祥在留梦炎投靠元朝之后写了一首讽刺他的小诗,这货就在文天祥被俘以后劝忽必烈杀了文天祥。
再再比如说那个范仲淹的后代范文程,那可是紫气东来三百年的大功臣!
中原堂口的这些读书人吧,一言不合就踏马跑去投靠异族,带领异族崛起之后反过来蹂躏本族的记录可是真不少!
或许有人会觉得奇怪:真有人愿意放着好好的人不当,反而要跑去给异族当狗?
不用怀疑,当初范文程投靠老奴的时候,老奴的家底可不厚实,范文程不一样成了麻子哥口中的“元辅高风”,死后不照样混到了“文肃”的谥号?
说白了,读书人一贯就这尿性,很多都自以为怀才不遇,认为是天下人负他而不是他负天下人。
曾诚当然也知道读书人的尿性,毕竟曾诚自个儿就是读书人出身……
……
正当朱皇帝和曾诚、刘鹤鸣等一众大老们研究着该如何解决那些读书人的破事儿时,紫禁城承天门广场上的一众帐篷却显得分外宁静,不仅再没有了喊杀声,连窃窃私语的说话声也没有了。
实在是太吓人了——想要赌一把,赌自个儿能在禁卫军士卒的刀剑下逃出生天的生员,想要拿着全家九族的身家性命以及身边同窗性命去赌的生员,可不仅仅只有张希劲儿子所在帐篷的那些生员,然而最后的结果却是无一例外,全都大输特输。
禁卫军第一师的士卒们完美的贯彻了朱皇帝的旨意,即没有冲到帐篷外面的生员不去管,冲出帐篷的生员全部就地格杀,杀完了直接喊五城兵马司的人手过来洗地。
所以,当三五个帐篷先后发生喊杀声又先后沉寂下来之后,其余的那些帐篷也就彻底安静了下来。
在有一丝希望的情况下冲击禁卫军士卒叫做赌,在一丝希望都没有的再去冲击禁卫军士卒那可就不是赌了,那是傻!
读书人有傻子吗?
有,但是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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